这一觉,大家睡得都不怎么安稳。
夏文翰昨夜哭过,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夏文曜和雪沁特意从保温竹筒里拿了温水囊,分别给他敷眼睛。
琴娘惴惴不安,难得没坐在牛车里,而是抱着夏清宁跟着夏千帆慢悠悠的往县城的方向里去。
夏千帆牵着牛,边从怀里掏出十二个铜板。
“钱庄里的是大钱,动来动去惹人注意。只是剩下这么点铜板,怕是进县之后要想想办法才行。”
“嗯。不过这十二个铜板,也够我们过几日了。”
琴娘安慰着。
夏清宁又开始想法子,心里碎碎念。
【来钱的法子……】
午后,他们一行人才拐进了不算小的县城里。
递交了路引和公文之类的东西后,夏千帆知道手里的银钱不多,直接带着人拐向了犄角旮旯的胡同里,换了一间房小住,只付了五个铜板的定金。
这一间房只是人家后院的小柴房,乱糟糟的有个通铺,也够他们落脚了。
剩下七个铜板。
夏千帆犯了难。
琴娘整理着床铺,告诉他:“在这坐着琢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不然到县里走走,看看有没有短工能搭把手,或者瞧瞧有没有谁需要写书信的。”
替人写一封书信,也能换一两个铜板。
要是能弄到短工,少说一日也有五六个铜板进账。
夏千帆觉得琴娘这话在理,刚想起身离开,就听见夏清宁哭起来。
【爹爹带上我!】
【我可是你的小福袋子,而且我也想出去赚钱钱!】
夏清宁难得哭得大声。
夏千帆赶紧把她抱起来,跟琴娘说:“这丫头,跟两个哥哥似的,野惯了。你们不陪着就开始哭,还是我带着她出去逛逛吧。”
“成。”
琴娘点点头,知道这小丫头也想跟着爹爹出去,不如顺水推舟。
夏文翰昨夜被吓,没心思出门。雪沁手臂还有伤口更不好跑太远,夏文曜还要照顾这一大家子,自然走不开。
轮下来,只有夏千帆独自抱着女儿外出。
县城里的人熙熙攘攘,夏清宁面上乖巧可爱的不出声,心里一直碎碎念着搞钱的法子。
直到胡同里扔出一个人来。
那人的衣服都被扯破,朝着胡同里面磕头:“求求你们再让我赊一点吧!哦肯定能赢回来的!”
赌坊的打手拎着大棍子出来,狠狠往地砖上一砸,尘土飞扬,周围看戏的人都跟着退避三舍。
“嚯哟!”
“又是个被扔出来的赌鬼!”
“谁不知道里头赌得大,村里地主来了也留不住裤衩,谁信这乞丐能赢回本啊!痴人说梦!”
众人窃窃私语。
打手更是冷眼而视:“你还欠着我们这六十两八十个铜板,明日登门收,要是给不起,断你两条手臂!滚!”
打手重新抡起棍子,高高举起。
地上的赌徒看见那棍子,眼前就一阵头晕眼花,手脚并用的爬着跑了。
众人散去,赌坊的打手也退了回去,里头的赌坊匾额上,讽刺的写着妙手两个字。
夏千帆的眉头深深皱起:“这赌坊简直是个吃人的……”
【赌坊!?】
【书里的爹爹可最擅长赌了,爹爹要是能进去一把,七个铜板说不定能翻番出来呢!】
夏清宁的眼睛却突然一亮,心里的夸赞滔滔不绝。
【爹爹之后便衣私访赌坊找犯人的时候,十两银子进去,千两黄金出来……我当时就想抱腿喊爸爸了,现在真成亲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