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偶尔杜建宁和刘白还会说上几句,对夏千帆却没有刚开始那么殷勤了。
两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出来夏千帆定是被何人针对了,才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来,此刻自然是恨不得有多远就滚多远。
很快,就到了永安县的县衙。
“请夏县令下马车。”车夫恭敬道。
“那夏某就先走一步了,祝二位顺丰。”夏千帆拱手,客套道。
“夏解元慢走。”杜建宁冷着脸道。
夏千帆刚下车,就看到一座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宅子,与周围平民的居所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他有些迟疑,“这就是永安县的县衙?”
郑长风一个大踏步从旁边走上前来,弯腰拜道:“县令大人万安。这正是永安县的县衙。”
他作了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自我介绍:
“我是县衙内的捕快,名郑长风,您唤我郑捕快就成。上一任县令走时,叫我留下来辅佐您。”
夏千帆点点头,随着他走进县衙内,才发现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县衙内处处体现着无尽的奢靡,可也明显能看出,有些地方的摆饰被人搬走,所以有些突兀。
“这县衙怎么修建成这副模样?”夏千帆皱眉,不解。
他看过永安县的考课,这个地方年年税收都是最差的,百姓也穷得叮当响,怎么县衙办得如此豪华?
“哦,您是说还缺少一些摆件?”郑长风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
“不不不。”夏千帆连忙摆手,“太过靡费,太过张扬。”他摇了摇头。
郑长风呵呵笑了两声,并未说话。
“您随我往这边来。”
夏千帆跟着他一路走,在一个小房子面前停下,这显然就是官员办公的地方了。
“县令大人到——”郑长风喊到。
里面正忙碌的几人急忙站了起来,向夏千帆行跪拜大礼。
“平身吧。”夏千帆不动声色地在主位上坐下,听着郑长风一一给他介绍。
“这位是主簿王青生王大人,这位是典史段元义段大人……”
夏千帆一一将他们的面孔记下,随意问道:
“最近几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段元义答道:“邻里纷争数起,抢劫案三起。”
“都是如何处置?”
“劫匪只抓住一人,如今关押在大佬,参与邻里纷争之人皆各打十大板遣送回家。”
夏千帆并未置喙,起身道:“郑捕快,你带我去街道上看看。”
“是!”
他走远。
王青生和段元义小声议论。
“这位县令倒和之前的几个不大一样。”
……
夏千帆乘着马车在街道上慢悠悠地逛。
与县衙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脏、乱、差。小摊小贩的脸上皆是无精打采之色,匆匆路过的人也少有停下来买点什么的。倒是街道两旁不少乞讨之人,他们蓬头垢面,不断哀求着,看着好不可怜。
“怎会如此?”夏千帆小声呢喃,“实在是有违常理。”
他正出神,马车猛然停了下来,马发出一声嘶鸣,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你这个狗官!都是你才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真该死!”
夏千帆掀开帘子,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正骂得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