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还有心思玩笑,有那么一瞬,云霄是想狠狠斥责她今日的逞强之举的。
可迎上她那张俏生生的小脸时,那抹狠戾之色却还是悄然隐没在了深邃的眼眸中,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不珍惜自已。
还说我呢,我顶多是醉一次酒,可你身为一个病人,我都说你不能喝酒了,你不是也当耳边风?到底是谁不珍惜自已?
孟如一说着说着,手已搭上了他的手腕。
云霄没有理会她的举动,直视她道:顶多醉一次酒?你不知道一个女子喝醉是多危险的事吗?
孟如一正专心听脉,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因为还有你在嘛?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云霄眉目一沉,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听出他声音里的严肃,孟如一当即怔住了,抬头看向他。
他本就不是爱开玩笑之人,此刻凤眸之中更是氤氲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威慑,看得孟如一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不知为何,她有种直觉,他说这话是认真的。
可是,像他这么禁欲的人,别说是趁人之危了,就算是刻意引诱,他也不见得会有反应吧?
虽然也有过几次失控,却也是克制力到了极致,说收就收,所以,实在很难想像,他说这番话是发自肺腑,还是只是吓吓她。
四目相对,短暂的静默让空气里多了一丝暧昧不明。
忽然,孟如一轻笑出声,打破了旖旎,故作无所谓道:反正咱们已经是同床共枕的关系,你若真想占我便宜,我就算清醒着也逃不过,所以,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大抵是知道他不会真把她怎么样,竟就惯得她这般有恃无恐,说话越发肆无忌惮了。
云霄眯了眯眸子,很想用行动告诫她口无遮拦的后果,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下来,道:希望你记得今天你所说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孟如一总觉得他这是准备秋后算帐的意思。
不敢再乱撩,她忙转了话题,道: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狼毒他们睡了吗?
你是想问贺毅的事吧?云霄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听他这么一说,孟如一心中一喜:是不是有消息了?
他没事。云霄自案几上一撂书册中抽出一本厚厚的折子递给她,道:是他家里出了点事。
孟如一忙接过折子打开来,只见折子里呈奏的却是数月前的贪墨渎职案涉案匠人及其家眷名单。
孟如一大致看了一眼,其间有七八个贺姓人氏,她立刻有所意会,道:你是说,贺毅的家人也被牵连进了那次案件里?
云霄点头道:他大伯与涉案的主犯是堂兄弟,被樊鹤年的人充做共犯抓了去,没等宣判,就因屈打逼供,死在了刑部大牢里。
当初去长春楼,孟如一便是想要打探些关于贺毅的消息,当时听到贺氏匠人被抓的时候,她还寻思怎么那么巧,都是姓贺的,想不到,竟还真跟贺毅扯上了关系。
那,他大伯家其它人呢?孟如一话刚出口,便想起来了,那些被牵连的家眷不是死了,就是被发配了,想必他大伯家其它人的命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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