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强盗摸了摸被削的头顶,恍然大悟,重新举起刀,怒视着郝富贵:
“好狡猾的死胖子,差点就把老子糊弄了,看刀,爷爷这就送你上路!”
郝富贵只觉乌云罩顶,浑身肥肉颤抖,冷汗流成了瀑布,心中直唤完了完了。
想不到自己还没出任皇家大总管,就要命丧歹人之手,心中又将京城那算命老头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殿下保重,奴婢去也,二十年后又是一条……”
郝富贵不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但想到都要死了,怎么也应该死得壮烈一点。
既然苟且尚不得活,还不如有尊严地去死。
只是,最后的‘好汉’二字还没喊出来,眼前忽然血光一闪,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
“咦?怎么没有搬家?”
还以为自己已经人首分离的胖子太监,流着冷汗摸了半晌,终于发现不对。
定睛一看,被砍死的竟是那两名强盗,刚才那道血光,正是来自此二人。
而在两具尸体后面,被两名炎煌卫护持在中间的楚嬴,手持滴血的长刀,正专注打量着他,最后微微颔首:
“还好,没受伤。”
“殿~下,你终于来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绝处逢生,郝富贵大喜过望,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禁流下了欣喜和激动的泪水。
“还以为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
楚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他几秒,摇头长叹:“别想太多,你现在没那一条,二十年后,大概也不会有。”
“噗嗤!”
郝富贵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刀,心想,自己明明说的不是那条好好吧。
不过,他清楚楚嬴就是这个性格,多半也是为了让自己消除紧张。
胖子太监愈发感动得稀里哗啦,忽然想起此刻还在战斗,忙抬袖抹了一把涕泪,摆开拼命的架势。
“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还是先稳住阵脚再说……”
话还没说完,四周的厮杀声骤然安静下来,那小旗官大步走上来抱拳道:
“公子,敌方头目已死,余众溃散。”
“嘎!”
毫无心理准备的郝富贵差点咬到舌头,不敢相信地道:“这……这么容易就击溃了?”
视线越过小旗官朝着前方望去,果然除了一地尸体和剩余的村民,再看不到半个强盗的影子。
“这也是多亏了郝公公你们拼死抵抗,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不然,此战恐怕还要再拖延一段时间。”
小旗官抱拳如实说道。
“哦,是吗?大家也只是尽力,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郝富贵没怎么杀敌,不敢居功,客气了一句,忽又想到什么,凝声道:
“对了,公子,东南边青泥巷那里敌人更多,只怕要抵挡不住了,我们赶紧过去支援!”
“不忙,这事不对劲,你先告诉我,你们这三路为何会败退得这么快?”
楚嬴抬手示意他别慌,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江村长分给东南西三路的人马,明明是最多的,怎么也不该败得这么快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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