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监察院得了关道成一封信,你这立刻也得了姚忠一封信,要替人澄清,这也太巧了吧?”
说话间,他将视线扫过窦攀,后者下意识低下头,楚皇旋即对厉永元说道:
“既然如此,说吧,姚忠在信里,要让你替大皇子澄清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姚总兵信里说,关总督对大皇子所列罪状,一切都是污蔑。”
厉永元抬头,中气十足地道:“陛下有所不知,姚总兵坐镇拒北关,却因某人一直克扣军需,时不时就得派人到顺州等地收购物资,所以对当地情况十分了解。”
“那千户吴狼在顺州数年,一直只手遮天,各种巧立名目,欺压盘剥,鱼肉乡民,百姓敢怒不敢言。”
“而那周光吉,因为压不住吴狼,始终尸位素餐,无所作为,以至于小小一个顺州,居然到处都是乞丐流民,百姓卖儿鬻女,路有饿殍,民不聊生。”
他越说越怒:“陛下知道吴狼在顺州一带,被人称作什么吗?土皇帝!”
“盖因他背后有来自燕都的某个大人物关照,全州上下,无人敢动他分毫,以至于他越发肆无忌惮。”
“百姓稍有反抗怨言,就会被他污蔑陷害,施以酷刑,这些年,被折磨致死之人,足有千数以上,如如斑斑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他一口气说到这,缓了缓,接着又愤慨说道:“陛下可知道,顺州一年的税款,最多也不过两万两。”
“可吴狼为了满足自己的骄奢淫逸,光是建造一座江南别院,就花了接近十万两银子,试问他一个千户,哪来的这么多钱?还不是顺州百姓的民脂民膏!”
说到最后,厉永元怒哼一声,眼角余光扫向窦攀,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厌恶:
“如此鱼肉百姓,嗜杀成性,败坏朝廷声誉的国之大蠹,居然还有人为其喊冤张目。”
“依微臣看,杀了才好,这种贼子就该杀,若是人人都像大皇子一样,将这些地方毒瘤铲除,我大楚就天下太平了!”
窦攀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脸色一沉,当即反驳道:“厉大人此言差矣,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我们姑且不论吴狼有没有这么恶劣,单论国法,大皇子殿下不教而诛朝廷命官,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厉永元错愕片刻,强自道:“大皇子为民除害,就算不教而诛,也是情有可原。”
“呵呵,我们就事论事,厉大人如此抬杠就没意思了。”
窦攀死咬住楚嬴违法这一点,冷笑道:“国法如山,不是儿戏,错就是错,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但,殿下终究是违抗了朝廷法度,不是吗?”
“你……窦御史,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厉永元想不到好的辩驳办法,干脆来一招硬扯:“要都像你这样,以后战场若是我们抓到个敌方大将,万一他私下暴起伤人,我们不小心将他杀了,是不是杀之前还得通知你们一声啊?”
“一边是朝廷命官,一边是敌将俘虏,这两者能一样吗?”窦攀反问道。
“……”厉永元张着嘴,双手苦恼的搓着脑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窦攀见状,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意,就在这时,一个被岁月打磨过的苍老嗓音缓缓响起:
“诚如你所说,两者既然不一样,那么,大皇子殿下也该判无罪才对。”
“……”
群臣震惊地望着说话之人,就连窦攀也傻眼了。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一位,怎会在这个当口站出来为楚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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