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去办离职的时候,人事部门没有对他有过任何疑问,今天态度大转变,只可能是瞿末予干的,否则哪个员工敢说瞿末予违反公司规章?
他没料到瞿末予会做这么卑劣的事,为什么这个人一再地伤害他,至今还不肯放过他?!
他紧紧握着手机,拨通了瞿末予的电话。
电话的第一段响铃还没结束,就接通了,瞿末予低沉的嗓音在话筒中传来:“阿岱。”
“你还想干什么。”沈岱寒声道。
“我说了,不接受你离职或转岗。”瞿末予轻吁一口气,“阿岱,不要去兰城,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沈岱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婴儿,握紧了拳头:“瞿总,请你放过我吧。”
“很多事情你转变一下认知,想法就会改变。”瞿末予的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你是搞科研的,更应该懂得变通,不要这么固执,好吗。”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我有我自己想过的人生。”
瞿末予沉默了一下:“那想想丘丘。他需要他真正的alpha父亲,也需要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最好的教育,更需要在未来拥有施展的空间,你能给他的太有限了,他原本可以得到很多。”瞿末予拿起一直放在他办公桌上的丘丘的病历本,随手翻看了起来,那上面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有种别样的温情,因为它们记录的是他和沈岱的孩子。
“人各有命,他也许不会有非常优越的条件,但我也不会缺他什么,最终他会得到多少,靠的是他自己。何况……”沈岱咬了咬牙,“他原本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你忘了,你不要他。”
瞿末予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沉声道:“我后悔了,我承认,我想要他,也想要你。丘丘是我们的孩子,无论他是什么性别、什么等级,我都会给他最好的。”当他翻到下一页,寻到信息素等级那一栏,是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难道系统录入有错误?
沈岱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他、不、需、要。”他的孩子既不需要一个冷酷无情的alpha父亲,也不需要利益至上的教育方式,他的孩子不必大富大贵,但要成为一个善良且正常的人。
瞿末予的眼神愈发阴沉:“阿岱,你现在陷在了情绪里,抗拒我、也抗拒我的好意,你冷静几天,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想想好处,对你、对丘丘的好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会幸福的。”
沈岱挂断了电话,他不想再听瞿末予嘴里说出任何虚伪又尖利的话,他这辈子栽得最狠的一个跟头,就是爱上瞿末予,并相信自己可以用感情打动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绝不犯同样的错误。
沈岱把离职的事跟刘息和程子玫说了,刘息也很愤怒,却无能为力,三人研究了半天,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刘息打算先让朋友去人事部那边问一问情况。
沈岱心急如焚,他怕瞿末予再有什么动作,更焦虑于不知道这些事何时能解决,他在这里耗一天,就要多付一天酒店的钱,如果是他一个人,肯定就找个便宜的小旅馆对付了,但他带着丘丘,必须住得像样点。
程子玫及时发现了他的窘迫,让他去自己家住,她在父母的帮助下买了一套单身公寓,虽然小,但布置的十分温馨。
沈岱迫于压力,只好去做这个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这几天程子玫又是迟到又是早退,就为了帮他多带一会儿孩子,让他又感动又惭愧。
同时,当他看着程子玫穿着来不及换下的白色实验服,风尘仆仆地进屋,跟他随口抱怨几句工作时,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忙碌却充实的自己,心里满是羡慕和酸楚。
刘息的朋友很快就给了反馈——没有任何消息,人事部那边对他的事闭口不谈,显然是被交代过。
沈岱气得吃不下饭,他知道瞿末予在等他低头,但他绝无可能接受瞿末予所指的“变通”。他认真思考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定性为开除,留下履历污点,但白向晚已经答应给他工作,一年的最低工资也没多少,返还就返还,如果社保出问题,他就去自己补缴一年,这些困难全都可以克服,最深的深渊他也爬了出来,他不会在这里倒下。
下定决心后,他给人事部打了电话,说自己无法提供病历,但会返还病假期间他收到的工资,他认了,只要能尽快远离瞿末予,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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