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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隐隐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是谁,但情绪中的怒意是很好分辨的,让人立刻就感知到了危险,她没打算开门,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凹凸的弧镜将门外的人整个扭曲了形态,但那张俊脸上的愠色只和其本身有关,在看清来人后,小蝶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集团的大老板隔着一道门板“对峙”。
瞿末予已经察觉到门里有人,没有信息素,多半是个beta,他冷冷地盯着那小小的猫眼,再次说道:“开门。”
小蝶慌张地左顾右盼,从这个位置是看不到客卧的,她无法第一时间向目前这个屋子里能做主的人——白向晚——寻求意见。她对瞿末予和沈岱之间的纠葛是融合了很多八卦和自己的想象的,白向晚不让她问沈岱,她就从来不问,但无论如何,孩子都生了,感情必定不一般。所以这个门肯定不能开啊,alpha是多么争强好斗的生物,何况瞿末予是他们的老板,一旦进了屋,无论是骂起来甚至打起来,后果都不堪设想。
可是门外是个顶级alpha,这种普通民用级别的防盗门承受不住顶级alpha的破坏力……
瞿末予的耐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他握紧了拳头,克制住怒火,寒声说道:“请打开门,我来接沈岱。”他顿了顿,语意是直白地威胁,“这是最、后、一、遍。”
小蝶急得要哭了。
这时,白向晚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目光充血,发丝有些凌乱,深沉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门,轻声说:“开门吧。”
“老师……”
“没事的,你看好丘丘。”
小蝶咬了咬牙,打开了门,她个子小,只能仰着头,畏惧地看着一堵墙一样高大的瞿末予,下意识地把自己缩成一片小小的阴影:“瞿、瞿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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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末予越过她,大步进了屋,浓郁的昙花信息素顿时对感官发起了冲击,他愣住了,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碰到比白向晚站在眼前更糟糕的情况。
沈岱发q了?!
那天沈岱说自己要带丘丘回家给姥姥过生日时,他就知道沈岱在撒谎,当年他安排程助理给姥姥转院时,扫过几眼老人的病例,没有仔细看,但他的记忆力太好,老人的生日分明是后半年。他没有戳破,他允许沈岱回去透透气,当他知道沈岱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丘丘去了程工家时,他也没有戳破,但他隐隐有了些让他不痛快的猜测。
果然,昨天晚上,他派去盯着沈岱的人告诉他,白向晚带着个学生去了程工家。沈岱在他明确警告的前提下还带着丘丘私自见白向晚,甚至为此向他撒谎,他当时已经怒不可遏,但他强忍了下来,毕竟不是俩人单独见面,他总不能像个怨妇一样找上门做些不体面的事。
可是就在刚刚,他得知白向晚再次来到这里,一个人。
脑海中各种不堪的猜测反复撕扯着他的情绪,他扔下一个重要的饭局赶了过来,他用所有的自制力去遏抑汹涌的信息素,告诫自己无论看到什么,都要最大程度的保有理智。然而踏进这栋房子后,出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情况。
沈岱发q了,沈岱带着丘丘躲到这里,是为了在发q情避开自己?!
沈岱发q了,白向晚在场。
这句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像电钻一样狠狠钻他的脑髓,还好他的思考能力没有丧失,他和白向晚上楼的时间间隔只有几分钟,白向晚衣衫完整、神志清醒,家里还有一个人,显然没有发生他无法承受的事。
满屋子的昙花信息素让两个alpha血脉偾张,他们互瞪着对方,俩人脚下的地面仿佛铺了一层焦油,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子,就会……
小蝶身为一个beta,已经感觉到不妙,敏感的丘丘更是害怕地哭了起来,只是两个alpha的注意力全在这场不见血的“搏斗”中,他们专注盯梢敌人的每一个动向,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声音。
瞿末予的社会身份强行吊着他的理智,他把“滚”字生生咽了回去:“白教授,离开这里。”字句虽无冒犯,但语气是绝对的命令与威胁。
白向晚能感觉到瞿末予的信息素在蠢蠢欲动,带有攻击性地指向自己,他知道他在面对什么,一头会对他的人身安全造成重大危险的被激怒的猛兽,一个对他的事业和未来有重大影响的行业巨头。
但是要他就这么退避,不管沈岱的死活,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他沉声道:“瞿总,我觉得我们都该离开。”
瞿末予的目光愈发阴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岱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他不想让你在发q期靠近他,请你尊重他的意愿。”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瞿末予低吼道。
“我是怕他出事,所以……”
瞿末予的心弦上挂着沈岱,半秒都不想再和白向晚废话,大步走向客卧。
白向晚一步上前,想要拦住瞿末予,瞿末予凶狠地瞪向白向晚,强大的alpha信息素形成一股巨大的压迫,逼得白向晚踉跄着倒退了三步,心室好像在那一瞬间停跳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这忽如其来的力量竟收放自如,刹那间就消失了,可白向晚还没有从方才的余威中缓过神来,颤抖不止。
瞿末予已经将信息素压迫的范围缩小到近身,但那能量过于强大,丘丘还是受到了一点波及,哭泣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尖叫。
瞿末予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的目光落到小蝶身上,哑声道:“带孩子出去。”
缩在角落的小蝶,闻言连忙跑了过来,推着丘丘的婴儿车,快速出了门。
瞿末予循着昙花香的指引,打开了客卧的门,沈岱半裸着身体,虚软地趴在床上,薄削的背脊像一片雪白的画卷,用清晰的骨骼描绘出旖旎的谷地山势,惹人无限遐想,满室猛烈的花香勾的瞿末予血液奔流,信息素激烈地在体内乱窜。反观沈岱的气息还算稳定,似乎是发q时的焦躁得到了抚慰,空气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不同的气味……
瞿末予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忐忑地凑近几步,发现沈岱的后颈上有一点未干的血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白榆信息素。
紧绷到了极限的意志在这一刻轰然爆炸,瞿末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剜心之痛,他仿佛才是那个被信息素压制的人,无法思考、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有人拿尖刀剖开了他的胸膛,用淋淋鲜血将他的世界涂抹得面目全非。
他痛得要疯了。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瞿末予如兽一般闪电回身,眨眼不及间,他两手揪住白向晚的衣领,反向绞紧了对方的脖子。
白向晚猛力抓住瞿末予的手腕,苍白的脸色顿时憋得通红。
“你敢标记他。”瞿末予面容狰狞,不断地呲起獠牙,“你敢标记我的!oga!”
白向晚哑声道:“那是……临时……标记。”
瞿末予当然知道那是临时标记,但他无法容许:“他是我的oga!他是我的!”这是他一生中最想肆意释放信息素的时刻,他想咬断入侵者的脖子,如果不是沈岱就在一旁,被嫉妒冲垮了理性之堤后,没有什么能束缚他的信息素。
“是吗?”白向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眼神狠厉又愤怒,“他是……你的……oga?你标记……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