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走后,沈岱走进婴儿房,坐在已经被保姆哄睡了的丘丘身边,静静端详着那安宁又甜蜜的睡颜。良久,他的目光从茫然到清醒,再到坚定,他知道瞿末予不会放过尤兴海,但他也不会再坐以待毙,被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搅烂他的生活。他可以在评估风险后忍下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不公,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孩子,任何人。
在接到尤兴海的通知以后,沈岱做了不少准备。他故意在和尤兴海的可留下证据的沟通里模糊字词,营造他是受尤兴海邀请带丘丘去探望的感觉,他跟程子玫等几名同事约好明天一早去医院做一年一度的体检,证明他对前一晚的行程没有任何不正常的预判,他还去了一趟医院,探望姥姥的同时,故意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和沈秦起争执,因为他打算接受尤兴海的邀请带丘丘回尤家吃饭。
沈秦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被发现了,自然就不敢让沈岱知道他偷听到了丘丘的信息素等级并且特意跑到尤兴海面前炫耀,他极力阻止沈岱去尤家,是生怕尤家从丘丘身上摸走一点金粉。
沈岱不予理会,但也稍微安抚了一下沈秦,因为在他的计划里还需要沈秦。
准备完后,他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下班后回家抱走了丘丘,跟保姆说自己带孩子去吃顿饭,吃完饭就回来,然后坐上了尤兴海派来接他的车。
尤兴海的保镖先把沈岱安排在了郊区的一个度假酒店,沈岱拿出准备好的购物单,让他去买一些婴儿用品,为了不显示自己有预谋,他带的保姆包里只有丘丘一天用的东西。
他仔细分析过这招能不能骗过尤兴海,让其背上诱拐勒索的罪名,尤兴海当然不傻,但一定轻敌,多半不会想到自己有胆子做这么狠绝的事,且他那天说的话完全符合尤兴海这种自私自大的世家alpha看事物的逻辑,他营造的要靠孩子捞好处的omega形象正中尤兴海的刻板印象,所以尤兴海相信了。
有了这个基础,尤兴海就会放松警惕,而他要在今天晚上,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被诱拐和求救的流程,不给尤兴海和瞿末予谈判的时间,因为一旦俩人接触,尤兴海很快就会回过劲儿来,至于尤兴海要钱、“勒索”的证据,他相信瞿末予和瞿慎那里一定早就有了。
至于尤兴海如何辩驳,警察又会如何定性,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因为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圈套有很多漏洞,但瞿家的律师团队和公关团队能将这些漏洞编出花来,无论尤兴海最终会不会被定罪,都会因此惹一堆麻烦。
尤兴海自顾不暇,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在半路上已经丢掉了自己的手机,在保镖把婴儿用品买回来之后,他先把丘丘安顿好,然后等到半夜,跟酒店员工借了个手机,打给了姥姥。
姥姥现在已经用不了手机,手机在沈秦手里,果然,通话后那边传来了沈秦不耐烦的声音:“喂?”
“是我。”沈岱悄声道。
“阿岱?刚刚瞿总让医院的人来问我,说你晚上没回家,也不接电话,我说你去尤家吃饭了,你还在那里?”
沈岱深吸一口气:“我出事了,我不敢报警,只记得姥姥的电话。”
“你出什么事了,尤兴海干什么了!”
“他把我和丘丘带到一个很偏僻的酒店里,让我等他,结果他一直没出现,还让保镖拿走了我的手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敢走。”沈岱故意做出慌乱的样子,“我该报警吗?我担心丘丘的安全。”
“你、你别急,我我、我马上通知瞿总!”
挂了电话,沈岱把手机还给酒店员工,在监控底下焦灼地徘徊。
不一会儿,保镖从旁边的客房里跑了出来,在看到走廊上的沈岱时愣了一下,沈岱转身就跑回了屋内,保镖上门敲门,有些粗暴地问:“你的手机呢?尤总说联系不上你。”
“没了。”沈岱隔着门板说道。
“尤总让你接电话。”
沈岱的目光骤冷:“你问问他想干什么。”
“你自己接电话!”保镖显然被尤兴海骂了,也在火头上。
沈岱反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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