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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忽然想通了（第54页）

孙小红的嘴唇已咬出血，道：“就死！”<p><p>

阿飞凝视着竹剑上的血迹。<p><p>

血已干枯。<p><p>

孙小红道：“我也知道你一定还想试试，但那也没有用的。”<p><p>

阿飞道：“你留在这里陪他死又有什么用？”<p><p>

孙小红说不出话来了。<p><p>

阿飞缓缓道：“你留下来，只因有件事你纵然明知做了没有用，还是非做不可。”<p><p>

孙小红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你说话的口气愈来愈像他了。”<p><p>

阿飞沉默了很久，无言地点了点头。<p><p>

他承认，不能不承认。<p><p>

只要是人，只要和李寻欢接触较深，就无法不被他那种伟大的人格感动。<p><p>

若不是遇见李寻欢，阿飞只怕早已对人类失去了信心。<p><p>

“绝不要信任任何人，也绝不要受任何人的好处，否则你必将痛苦一生。”<p><p>

阿飞的母亲这一生显然充满了痛苦和不幸，阿飞几乎从未看到她笑过，她死得很早，只因她对人生已毫无希望。<p><p>

“我对不起你，我本该等你长大后再死的，可是我已不能等，我实在太累了……我什么都没有留给你，除了那几句话，那是我自己亲身得到的教训，你绝不可忘记。”<p><p>

阿飞从来也没有忘记。<p><p>

他从荒野中走入红尘，并不是为了要活得好些，而是为了要向人类报复，为他的母亲报复。<p><p>

但他第一个人就遇见了李寻欢。<p><p>

李寻欢使他觉得人生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痛苦，人类也并不像他想得那么丑恶，他在李寻欢身上发现了很多很多美德。<p><p>

他本来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这些美德存在。<p><p>

他这一生受李寻欢的影响实在太多，甚至比他的母亲还多。<p><p>

因为李寻欢教给他的是“爱”，不是恨。<p><p>

爱永远比恨容易令人接受。<p><p>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恨！<p><p>

他恨得想毁灭，毁灭别人，毁灭自己，毁灭一切。<p><p>

他觉得这太不公平，像李寻欢这样的人，本不该这么样死的。<p><p>

孙小红忽又叹了口气，凄然道：“上官金虹若知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一定开心得很。”<p><p>

阿飞咬着牙，道：“就让他开心吧，这世上本就只有好人才痛苦，开心的本就是恶人！”<p><p>

突听一人道：“你错了！”<p><p>

铁门虽沉重，但开门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p><p>

不知何时门已开了。<p><p>

从门里慢慢走出来的人，赫然竟是李寻欢。<p><p>

他看来显得很疲倦，但却还是活着的。<p><p>

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p><p>

阿飞和孙小红猝然回首，怔住，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p><p>

这是欢喜的眼泪，喜极时也和悲哀时一样，除了流泪外，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事都不能做，甚至连动都无法动。<p><p>

李寻欢也已有热泪盈眶，嘴角却带着笑，缓缓道：“你错了，这世上的好人是永远不会寂寞的，恶人痛苦的时候也永远要比开心的时候多得多。”<p><p>

孙小红突然扑过去，扑在他怀里，不停地啜泣起来。<p><p>

她实在忍不住要喜极而泣。<p><p>

又过了很久，阿飞才长长吐出口气，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上官金虹呢？”<p><p>

李寻欢轻抚着孙小红的柔发，道：“想必也很痛苦，因为他毕竟还是做错了一件事！”<p><p>

阿飞道：“他做错了什么？”<p><p>

李寻欢道：“他的确有很多机会能杀我，他甚至可以令我根本无法还手，可是他却故意将机会错过了。”<p><p>

像上官金虹那样的人，怎会将机会错过？<p><p>

孙小红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p><p>

李寻欢笑了笑，道：“因为他心里始终想赌一赌。”<p><p>

孙小红道：“赌？赌什么？”<p><p>

李寻欢道：“赌他自己是不是能躲得过我的出手一刀。”<p><p>

孙小红眸子里发出了光，道：“他当然不信‘小李飞刀，例不虚发’这句话的。”<p><p>

李寻欢道：“他不信——任何人他都不信，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件能让他相信的事。”<p><p>

孙小红道：“结果呢？”<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