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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文无第二，武无第一（第3页）

白发老人脸色变了变，干咳了两声，道：“姑娘怎会认得老朽？”<p><p>

高亚男淡淡地道：“鹰爪门享名武林垂七十年，江湖中人就算不认得王老爷子，只看王老爷子的这双手，也该猜得出来的。”<p><p>

这老人正是淮西“鹰爪门”的第一高手“九现云龙”王天寿。二十年前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侄子王维杰，近年来已很少在江湖走动，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本就不多，不想竟也在这里露面了。<p><p>

大家都忍不住转过头去瞧他几眼。<p><p>

王天寿怔了半晌，才干笑了两声，道：“姑娘年纪轻轻，眼力却当真不错，当真不错。”<p><p>

张三看到这情况，才知道这些人虽然都是武林名人，彼此间却各不相识，他们平时各据一方，见面的机会本不多。<p><p>

但原随云安排请客名单的时候，显然也花了番工夫，绝不将彼此相识的人同时请到这里来，免得口音被人听出。<p><p>

王天寿也未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揭破，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多嘴，正想找个机会走得远些。<p><p>

突见一个紫面虬髯的大汉自人丛中笔直走过来，一双凛凛有光的眼睛直瞪着他，沉声道：“原来那位‘朱先生’就是王天寿王老爷子，这就难怪蝙蝠公子对‘朱先生’也分外客气了。”<p><p>

王天寿皱眉道：“阁下是谁，倒眼疏得很。”<p><p>

紫面大汉也不答话，又道：“王老爷子不在家纳福，间关万里，赶到这里，为的莫非就是蜀中唐门的那几瓶毒药么？”<p><p>

王天寿脸色又变了变，厉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p><p>

紫面大汉冷笑道：“王老爷子也用不着问在下是谁，只不过在下却想请教……”<p><p>

高亚男突然笑道：“王老爷子毕竟是久已不在江湖走动了，连关东道上的第一条好汉‘紫面煞神’魏三爷的异相都认不出来。”<p><p>

王天寿仰面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魏行龙魏三爷，当真是久仰得很，久仰得很……”<p><p>

他笑声突然停顿，一双昏花的老眼立刻变得精光四射，也瞪着魏行龙，冷冷道：“久闻魏三爷多年丰收，如今已是两家大马场的东主，姬妾之美，江湖中人人称羡，却为何不在温柔乡里纳福，也要到这里来受气受苦呢？”<p><p>

魏行龙脸色也变了，道：“这是在下的私事，和别人……”<p><p>

王天寿打断了他的话，道：“私事？魏三爷到这里来，为的只怕是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的剑诀心法吧？”<p><p>

这句话说出，群豪都不禁“哦”了一声，眼睛一齐都盯到魏行龙左眼留下的一条刀疤上。<p><p>

这条刀疤自眼角一直划到耳根，虽长而不太深，魏行龙天生异相，面如紫血，若不指明，别人本难发现这条刀疤。<p><p>

但这条刀疤的来历，却是人人都知道的。<p><p>

昔年巴山顾道人创“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仗剑走天下，剑法之高，举世无双。<p><p>

他生平只收了一个徒弟，却是俗家弟子，姓柳，名吟松。剑法虽不如顾道人之空灵清绝，但人品之清高，却也久受江湖之推崇。<p><p>

柳吟松生平从未与人结怨，只有一次到关外采药时，路见不平，伤了个不但劫财，还要劫色的独行盗匪。<p><p>

这独行盗就是魏行龙。<p><p>

他脸上的这条疤，就是柳吟松留下来的。<p><p>

据说他曾在柳吟松面前发下重誓，表示自己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柳吟松才剑下留情，饶了他的性命。<p><p>

所以这独行盗才摇身一变，做了马场的东主。<p><p>

他若真的已改过自新，到这里来干什么？<p><p>

王天寿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心里立刻雪亮。<p><p>

“原来魏行龙改过自新全是假的。”<p><p>

“原来他还是想找柳吟松复仇，却又畏惧柳吟松的剑法，此番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想得到‘回风舞柳剑’的奥秘。”<p><p>

武林豪杰讲究的本是快意恩仇，但这种说了话不算话的卑鄙小人，却是人人都瞧不起的。<p><p>

大家眼睛瞪着魏行龙，目中却露出了不屑之色。<p><p>

魏行龙一张脸涨得更紫，咬牙道：“就算我是为巴山剑法而来的又怎样？你呢？”<p><p>

王天寿冷笑道：“我怎样？”<p><p>

他脸色似已有些发白。<p><p>

魏行龙道：“偷学别人的武功，再去找人复仇，这虽然算不得本事，但至少也总比那些一心只想在暗中下毒害人，还要嫁祸给唐家的人强得多了。”<p><p>

王天寿大怒道：“你是在说谁？”<p><p>

魏行龙也不理他，却向群豪扫了一眼，道：“各位可知当今天下第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是谁么？”<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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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无第二，武无第一。”<p><p>

这“天下第一位大英雄”八个字，原是人人心里都想加在自己名字上的，但若真的加到自己身上，却是后祸无穷。<p><p>

只因无论是谁有了这八个字的称号，都一定会有人不服，想尽千方百计，也得将这八个字抢过来才能甘心。<p><p>

数百年来，江湖中名侠辈出，不知有多少位大英雄、大豪杰，做出过多少件轰轰烈烈、脍炙人口的大事。<p><p>

但真能令人人都心服口服，将这“天下第一”几个字加到他身上的人，却至今连一个都没有。<p><p>

魏行龙这句话问出来，大家俱都面面相觑，猜不出他说的是谁。<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