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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道人（第3页）

江轻霞变色道：“你难道认为是我叫他去偷这块破缎子的？”<p><p>

陆小凤居然默认。<p><p>

江轻霞道：“若是我叫他将缎子送到这里来的，他怎么会把你也带来了？”<p><p>

陆小凤淡淡道：“也许是他要来当面交差，却甩不脱我，也许是他忽然良心发现，觉得有点对不起我，也许是他故意将我带来的，好让我更想不到是你！”<p><p>

江轻霞的脸也气红了，道：“这么样说，你难道认为我就是那个绣花大盗？”<p><p>

陆小凤也没有否认。<p><p>

江轻霞突又冷笑，道：“你也许并不太笨，只可惜忘了一件事！”<p><p>

陆小凤道：“哦？”<p><p>

江轻霞道：“你忘了江重威是我的大哥！我怎么会刺瞎我大哥的眼睛？”说完了这句话，她扭头就走，似已懒得再跟这种笨蛋讲理了。<p><p>

陆小凤却又拦住了她：“等一等！”<p><p>

江轻霞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p><p>

陆小凤道：“只有一句！”<p><p>

江轻霞道：“好，我再听你说一句！”<p><p>

陆小凤道：“江重威并没有妹妹，你也没有大哥，你本来根本就不姓江！”<p><p>

江轻霞的脸色突然变成惨白：“你……你……怎么会知道的？”<p><p>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愿知道的，怎奈老天却偏偏要我知道一些我本来不该知道的事！”<p><p>

江轻霞恨恨地瞪着他，道：“你还知道什么？”<p><p>

陆小凤道：“你真的要我说出来？”<p><p>

江轻霞道：“你说！”<p><p>

陆小凤道：“你本是江重威未过门的妻子，后来却不知为什么出了家，你在他面前故意装作不认得我，就是为了不愿刺激他，不愿让他知道……”<p><p>

江轻霞身子已开始发抖，突然大叫道：“不要说了！”<p><p>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这些话我本就不想说出来的！”<p><p>

江轻霞身子抖个不停，用力咬着牙，道：“不错，我跟江重威的确从小就定了亲，可是等我们长大了，见了面之后，却发现彼此根本就不能在一起过日子，所以……”<p><p>

陆小凤道：“所以你就出了家？”<p><p>

江轻霞点点头，黯然道：“除了出家外，我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她眼圈发红，泪已将落。<p><p>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出了家，那其中当然有段悲惨辛酸的往事。<p><p>

薛冰好像也要哭出来了，咬着嘴唇，瞪着陆小凤，道：“你本不该逼她说出来的！”<p><p>

江轻霞突然又大声道：“没关系，我要说！”她悄悄地拭了拭泪痕，挺起了胸，道，“我虽然出了家，可是我还年轻，我受不了这种寂寞，所以我还想到这世界上去闯一闯，所以我认得了很多男人，也认得了你！”<p><p>

陆小凤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出家，并非就是说她已等于死了，她本来就还有权过她自己的生活，她本来就有权活下去。<p><p>

江轻霞道：“你若认为我不愿让江重威知道，你就错了，你若认为我不愿嫁给他，所以才要刺瞎他的眼睛，你就更错了，他……”她的声音突然停顿，吃惊地看着窗外。<p><p>

江重威已从门外的黑暗中，摸索着走了进来，脸色也是惨白的，黯然道：“并不是她不愿嫁给我，而是我不能娶她！”<p><p>

薛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p><p>

江重威道：“因为我……”<p><p>

江轻霞又大叫道：“你不必说出来，没有人能逼你说出来！”<p><p>

江重威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没关系，我也要说。”他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慢慢地接着道：“我不能娶她，因为我早就是个废人，我根本不能做别人的丈夫，更不能做别人的父亲！”<p><p>

薛冰终于明白，但却已在后悔，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别人的不幸，岂非也同样令自己痛苦？<p><p>

江重威又道：“轻霞在外面做的事，我全都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她，何况我也知道她表面看来虽不羁，其实却并不是个很随便的人！”<p><p>

江轻霞垂下头，泪已落下。一个像她这么年轻的女人，本就很难忍受青春的煎熬，她无论做了什么事，本都是值得原谅的。可是她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p><p>

江重威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保证，她绝不是那个刺瞎我眼睛的人！”<p><p>

陆小凤突然又问道：“你真的可以保证？你真的看清了那个人不是她？”他心里也充满了同情和悲痛，但这件事的关系实在太大，他只有硬起心肠来。他一定要问个仔细。<p><p>

江重威连想都没有想，立刻道：“我当然看清了！”<p><p>

陆小凤道：“你从哪点可以辨出，那个绝不是她？”<p><p>

江重威道：“我……我当然可以看出来，莫忘记我认得她时，她还是个孩子！”<p><p>

陆小凤道：“但你们却已有多年不见了，对不对？”<p><p>

江重威沉下了脸，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认为我会帮着她说谎？”<p><p>

陆小凤叹息了一声，他实在已无法再问下去。<p><p>

江轻霞冷冷道：“只要我们问心无愧，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关系！”<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