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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柔肠侠骨（第6页）

龙飞伸手一抹泪痕，诧声道：“他的话难道没有根据么？”<p><p>

王素素抬起模糊的泪眼，郭玉霞缓缓道：“这脚印若真的是师父他老人家临死散功时所留，那么这四周为什么没有动手的迹象？”<p><p>

石沉、龙飞、王素素齐地呆了一呆，却听郭玉霞又道：“还有，师父留下的那些遗言，又岂是在此地能够写得出的！”<p><p>

龙飞愕了半晌，浓眉一扬，大声道：“正是正是，他老人家散功之后，又岂能写得出那些话来！”<p><p>

王素素幽幽一叹，道：“那么，这脚印到底是谁留下的呢？大嫂，你能告诉我么？”<p><p>

郭玉霞道：“我不过就事论事，来推测而已，并不是故意反对你的见解。”<p><p>

王素素惶声道：“大嫂，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呀……”眼睛眨了两眨，“难道我说的话里有这个意思么？”眼帘一合，几乎又要流下泪来。<p><p>

郭玉霞秋波凝注，瞧了她两眼，展颜一笑，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就算我错怪了你！”她温柔地一抚王素素的肩头，以无比温柔的声音又说了句，“小妹妹，对不起，大嫂向你赔礼好不好！”<p><p>

王素素道：“大嫂……”她哽咽着顿住话声，转身扑到郭玉霞怀里。<p><p>

郭玉霞轻轻一叹，一手扶着她肩头，一手抚着她秀发，道：“小妹妹，你心里有什么话，尽管在大嫂面前说出来。”<p><p>

王素素缓缓抬起头来，缓缓道：“大嫂，我想……”突地改口道，“我年纪小，不懂事，说错了话，大嫂你千万不要怪我！”<p><p>

郭玉霞了解地一笑，附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又想起了平弟弟，是么？”<p><p>

王素素呆了一呆，终于无言地垂下头去。<p><p>

郭玉霞微笑着注视着她，突地昂首朗声道：“这脚印到底是谁留下的，此刻谁也不知道，但留下这足印的人，必定与师父他老人家有关……”<p><p>

龙飞道：“何以见得？”<p><p>

郭玉霞白了他一眼，自顾接口道：“而且必定暗示着一件秘密！”<p><p>

龙飞干咳了两声，讷讷道：“为什么你说留下这脚印的人，必定与师父有关呢？这个……我……我实在想不明白！”<p><p>

郭玉霞轻轻摇了摇头，学着他的语声，道：“为什么你说留下这脚印的人必定与师父有关呢！”她轻叹了一声，方又接道，“因为若非冲着‘丹凤神龙’，又怎会有如此武林高手，在这深山之中，跑到如此荒凉的华山后山来！”<p><p>

龙飞浓眉一皱，俯首沉吟半晌，又自讷讷地说道：“这个……这个也未必一定。”<p><p>

郭玉霞道：“当然未必一定，天下就没有绝对一定的事，但这脚印总不会是那人无故留下的！”她语气中微有不快之意。<p><p>

龙飞连忙接口道：“当然，当然，这脚印必定暗示着一件秘密！”<p><p>

王素素垂首莞尔一笑，郭玉霞又白了他一眼，终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龙飞浓眉扬处，精神一振，大声道：“这脚印既然暗示着一件秘密，我们不如就等在这里，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得意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眼角望向郭玉霞道，“你说这个法子使得使不得？”<p><p>

他虽然生相甚是魁伟，其实却生于南方，正是南人北相，此刻得意之下，竟不自觉地说出了乡音，郭玉霞忍着笑，又自学着他的口音道：“使得，使得，我们就等在这里好了，再过一会，这脚印中就会将秘密显露出来的！”<p><p>

龙飞微一皱眉，期艾着道：“这脚印难道自行会将秘密显出么？这个……这个我又想不通是为着什么原因了！”<p><p>

郭玉霞板住面孔，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脚印看似乎平，其实却灵异已极，等一会……”说到这里，她面上忍不住露出笑容。<p><p>

直肠直性的龙飞，却仍然不懂，截口道：“这样一个脚印，怎会有灵异之处，这种事我是从来不相信的！”<p><p>

素素头垂得更低，因为她已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连素性不苟言笑的石沉，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p><p>

郭玉霞微笑着道：“这脚印既然没有灵异之处，那么我们又何必等在这里呢？”<p><p>

龙飞愕了半晌，道：“原来……原来你方才的话，是故意骗骗我的！”他目光呆滞，凝注着左方，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比我聪明，我也一向都承认的，那么……”他面上神色一阵黯然，“你又何苦要这样捉弄我呢？”<p><p>

郭玉霞神色一变，便又笑道：“我哪里会捉弄你，你怎么多起心来了，我……我不过是觉得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太过紧张，是以才说笑说笑，让大家轻松一下罢了！”<p><p>

龙飞浓眉深皱，霍然抬起头来，目光闪烁，逼视着郭玉霞，这目光既是爱怜，又是怀恨，当真是爱恨纠缠，不能自已！郭玉霞目光转处轻伸玉手，将他悄悄拉到一旁，低语着道：“你心里还在怪我，既是我要说笑，也不该将你作为对象，是么？”<p><p>

龙飞默然半晌，竟又长叹着垂下头去。<p><p>

郭玉霞柔声一笑，又自低语道：“但是，我若不如此，又能如何？你总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想世上的事，只有你能谅解我，原谅我，哪知……”她笑容渐渐消逝，语气渐渐哽咽，似乎心中满是委屈。<p><p>

龙飞抬起头来，伸出宽大的手掌，紧紧握起她的纤手！此刻他面上埋怨怀恨之色，俱已消失无影，反而在歉然地低声道：“我……我怪错了你，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p><p>

石沉远远旁观，心中不觉暗暗好笑，暗自忖道：“大嫂当真是聪明得很，但大哥……”他忍不住暗叹一声，“大哥的确太老实了！”口中干咳一声，道：“大嫂说的是，我们留在这里也无用处，但是我们却该怎么办呢？”<p><p>

王素素目光一亮，道：“我们……不如回去吧！”她一字一字费了许多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完。<p><p>

郭玉霞“扑哧”一笑，她那柔美而细长的纤纤玉指，在龙飞宽大而粗劣的掌心上轻轻搔动了两下，然后笑道：“四妹心里怎地那么急着回去，难道……”又自一笑，倏然住口。<p><p>

王素素面颊一红，垂下头去，龙飞宽慰地笑了两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听郭玉霞突地正色说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回去，但是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个有关师父的线索，又怎能轻易放弃呢？”<p><p>

她语声一顿，目光扫过众人面上，缓缓说道：“这足印到底有着什么意思？含示着什么秘密？此刻我虽然还不知道，但我却可以断言一句，它脚尖所指的路，一定就是师父的去向！”<p><p>

龙飞忍不住道：“但你……”<p><p>

郭玉霞轻轻摆了摆手，截口道：“你不要问我是什么原因，凭着什么理由而如此推测，我只不过是凭着我的灵感而已，也说不出是什么理由来！”她轻轻一笑，又道，“但我的灵感常常都是很准确的，你相信么？”<p><p>

石沉道：“那么我们就去试上一试！”<p><p>

龙飞道：“正该如此！”<p><p>

郭玉霞再次一笑，龙飞已迈开大步，向左边那条山道走去！<p><p>

华山山阴，本已甚是荒凉，这条山路，更是险峻难行，若不是他们都具有一身轻功，此刻哪里还能行走半步！<p><p>

王素素黛眉轻颦，柳腰欲折，步履之间，若不胜行，石沉抬头望了望天色，天上星光闪烁，他仍然沉声叹道：“若是有个火折子便好了！”<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