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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妃子倾城（第5页）

韦七道：“正是！”<p><p>

吕天冥冷笑一声，道：“他若想以财富来动人心，那么他死期必已不远了，武林之中，岂容这般纨绔子弟混迹？”<p><p>

“飞环”韦七道：“此人年纪轻轻，不但富可敌国，而且又求得‘不死神龙’这般的师父，正是财势兼备，他正该好好地做人，想不到他看来虽然英俊，其实却有豺狼之心，真正叫人叹息。”<p><p>

吕天冥冷笑道：“这南宫平自作孽不可活，就连他的同门手足，也都看他不起，羞于与他为伍。”<p><p>

“飞环”韦七长叹一声，道：“但无论如何，今日我们行事，当以‘冷血妃子’为主要对象，南宫平么，多少也要顾及一下‘不死神龙’的面子。”<p><p>

吕天冥道：“这也得先问问他与梅冷雪是何关系！”<p><p>

他们的脚步虽是沉重而缓慢，但他们的语声，却是轻微而迅快的。<p><p>

霎眼之间，这肃穆的行列，便已到了“天长楼”下，吕天冥微一挥手，群豪身形闪动，便将这座辉煌的酒楼围了起来，显见是要杜绝南宫平与梅吟雪的退路，这举动惊动了整个西安城，无数人头，都拥挤到这笔直的大街上，使闻讯而来的官府差役，竟无法前行一步。<p><p>

这变乱是空前的……<p><p>

手里拈着针线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惶声问道：“什么事？”<p><p>

怀里抱着婴儿的妇人，掩起了慈母的衣襟，惶声问道：“什么事？”<p><p>

早已上床的迟暮老人，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惊起问道：“什么事？”<p><p>

做工的放下工作，读书的放下书卷，饮食中的人们放下了杯盏，赌博中的人们放下赌具，匆匆跑到街上，互相暗问：“什么事？”<p><p>

有的以为是集体的抢劫，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夜西安城中的富商巨贾都在天长楼上，于是西安城里的大富人家，惊乱比别家更胜三分。<p><p>

有的以为是武林豪强的寻仇血斗，因为他们知道领头的人是“西安大豪”韦七太爷，于是西安城里的谨慎人家，俱都掩起了门户。<p><p>

焦急的公差，在人丛外呼喊着，挥动着掌中的铁尺！<p><p>

惊惶的妇人在人丛中呼喝着，找寻他们失散的子女……<p><p>

古老的西安城，竟然发生了这空前的动乱，而动乱中的人却谁也想不到，这一切的发生，仅不过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一个美丽的女子——“冷血妃子”！<p><p>

但是，酒楼上，辉煌的灯光下，梅吟雪却是安静而端庄的。<p><p>

她甚至微带着羞涩与微笑，静静地坐在神色自若的南宫平身侧。<p><p>

酒楼下街道上的动乱，已使得富商们的脸上俱都变了颜色，心中都在惊惶而诧异地暗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在这安详的南宫公子面前不敢失礼，是以直到此刻还没有人走到窗口去望一下。<p><p>

突地，下面传来一声大喝，接着四下风声飒然，这酒楼四面的窗户，窗台上便突地涌现出无数条人影，像是鬼魅般无声地自夜色中现身，数十道冰冷的目光，穿过四下惊慌的人群，笔直地望在梅吟雪与南宫平的身上。<p><p>

“什么人？”<p><p>

“什么事？”<p><p>

一声声惊惶而杂乱的喝声，一声声接连响起，然后，所有的喝问俱都被这些冰冷的目光冻结，于是一阵死一般的静寂，便沉重地落了下来。<p><p>

南宫平轻叹一声，缓缓长身而起，缓缓走到梯口前，像是一个殷勤的主人，在等候着他迟到的客人似的。<p><p>

楼梯上终于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吕天冥、韦七目光凝重，面如青铁，缓步登楼，灯光将他们的人影，投落在楼梯上，使得它们看来扭曲得有如那酒楼主人的脸！又有如韦七握着的手掌上的筋结。<p><p>

南宫平微微一笑，长揖到地，道：“两位前辈驾到，在下有失远迎。”<p><p>

“玉手纯阳”吕天冥目光一凛，便再也不看他一眼，缓缓走到梅吟雪犹自含笑端坐着的圆桌前，缓缓坐了下来，缓缓取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啜了一口，四下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但觉这清新的晚风，突地变得无比得沉重，沉重得令人透不过气来。<p><p>

只见吕天冥又自浅浅啜了口杯中的酒，目光既不回顾，也没有望向端坐在他对面的梅吟雪，只是凝注着自己雪白的手掌，沉声道：“此刻夜已颇深，各位施主如已酒足饭饱，不妨归去了！”<p><p>

一阵动乱，一群人杂乱地奔向梯口，像是一群乍逢大赦的死囚，早已忘了平日的谦虚与多礼，争先地奔下楼去，另一群人的目光，却惊诧地望着南宫平。<p><p>

一个胆子稍大的银楼主人，干咳一声，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无故前来闯席，难道……难道没有王法了么？”他语气虽甚壮，其实语声中已起了颤抖。<p><p>

吕天冥冷笑一声，头也不回，道：“你若不愿下去，尽管留在这里！”<p><p>

那臃肿的银楼主人四望一眼，在这刹那之间，满楼的人俱已走得干干净净，他再望了望四下冰冷的目光，突地觉得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匆匆向南宫平抱了抱拳，匆匆奔下楼去。<p><p>

于是这拥挤的酒楼，刹那间便变得异样冷清，因为四下窗台上的人们，根本就像是石塑的神像。<p><p>

“飞环”韦七冷笑一声，凛然望了望孤单地立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平，突地大步走到吕天冥身旁，重重坐了下来，劈手一把，取来了一只锡制酒壶，仰首痛饮了几口，目光一抬，梅吟雪却已轻轻笑道：“十年不见，你酒量似乎又进步了些。”<p><p>

她笑声仍是那么娇柔而镇定，“飞环”韦七呆了一呆，“啪”的一声，将酒壶重重掷在圆桌上，桌上的杯盘碗盏，都被震得四下跌落出去。<p><p>

南宫平神色不变，缓步走来，突地手腕一沉，接住了一壶热酒，脚步不停，走到梅吟雪身侧，缓缓坐下道：“酒仍温，菜尚热，两位前辈，可要再喝一杯？”<p><p>

“飞环”韦七大喝一声，双手掀起桌面，但吕天冥却轻轻一伸手，压了下来，只听“咯、咯”两响，榆木的桌面，竟被“飞环”韦七的一双铁掌，硬生生捏下两块来。<p><p>

南宫平面色微变，沉声道：“两位前辈如想饮酒，在下奉陪，两位前辈如无饮酒之意，在下便要告辞了。”<p><p>

“飞环”韦七浓眉一扬，还未答话，吕天冥突地冷冷道：“阁下如要下楼，但请自便。”<p><p>

梅吟雪轻轻一笑，盈盈站起，道：“那么我们就走吧。”<p><p>

韦七大喝一声：“你走不得！”<p><p>

梅吟雪眉梢一挑，诧声道：“我为什么走不得，难道韦七爷要留我陪酒么？”<p><p>

吕天冥面色阴沉，冷冷道：“姑娘你纵横江湖近三十年，伤了不知多少人命，至今也该活得够了。”<p><p>

梅吟雪娇声道：“道长须发皆白，难道还没活够，再活下去……哈，人家只怕要叫你老不死了。”<p><p>

“飞环”韦七双目一张，吕天冥却仍然神色不变，微一摆手，止住了韦七的暴怒，自管冷冷说道：“姑娘你今日死后，贫道必定为你设坛作醮，超度你的亡魂，免得那些被你无辜害死的孤魂怨鬼，在鬼门关前向你追魂索命。”他语声冰冷，最后一段话更是说得鬼气森森。<p><p>

梅吟雪轻声道：“哦！原来你们今夜是同来杀死我的？”<p><p>

吕天冥冷冷道：“不敢，只望姑娘你能饮剑自决！”<p><p>

梅吟雪道：“我饮剑自决！”她满面做出惊奇之色，“为什么？”<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