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我,“你呢?”
“我回家。”
蒋芸纳闷,“我以为你们重温旧梦呢。”
我推开她,走进电梯,“你脑子想点正经事。”
我开车回到澜春湾,冯斯乾当晚未归,保姆说打过电话了,有应酬。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座机回拨,他没接,我又打给何江,他同样没接,我用手机编辑短讯,询问他要不要准备醒酒汤。
我等了半小时,信息像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我一觉睡到上午十点,下楼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多出一个不属于冯斯乾的公文包,我进厨房问保姆,“来客人了?”
保姆整理着茶叶罐,“周先生,刚到不久。先生是早晨七点回来的。”
我挑了一罐金骏眉,“我送上楼。”
“先生不喝金骏眉。”她小心提醒,“只喝清茶。”
我一怔,我记混了。我和林宗易在华京集团初次见面,冯斯乾说:林董喝金骏眉。
我那时对林宗易很发怵,所以烙印也清晰。
我放回柜子内,“斯乾喝普洱加茉莉花。”
我走到书房外,周浦正好在汇报醉王朝的情况,“程泽招待了花豹,仇蟒派出的一拨保镖被林宗易搞定了,车翻下橡山的山崖,现场倒是没有伤亡。他用这种方式给仇蟒一个震慑,他胆子够狂。”
“看来他掌握了仇蟒不少内幕证据。”
冯斯乾靠着按摩椅背,翻阅手上相片,“林宗易搭上了什么人。”
“湖城的二把手,作风清廉,私下也正派,林宗易这趟线很稳,轻易撬不跑,他是铁了心要拼一场,”
冯斯乾没想到林宗易最终走这招棋,他先是错愕,又危险眯眼,“是吗?”
周浦冷笑,“扳倒仇蟒,林宗易未必有运气全身而退,惹急了那老东西,他兴许会意外车祸。”
冯斯乾把照片扔在桌上,“林宗易打算将功折罪。”
周浦说,“要是上面不费一兵一卒就肃清了这块,他还真是立大功了。”
冯斯乾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沿,“我会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吗?”他端起茶杯,“周浦,你看问题太过表面,林宗易如今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猛虎,绝不可以放出笼,他的手段与眼力在我之上,一旦重回商场,肯定会立刻反扑,对华京赶尽杀绝。”
“可他的布局和阴谋远不如您,他出招在明。”
冯斯乾轻笑,“倘若我没有一件本事胜过他,能存活到今天吗。”
周浦感慨,“林宗易是一把好手,能文能武,覆灭了实在可惜。”
“越是好手,越要逼他走上绝路,否则后患无穷。”冯斯乾观赏着茶杯的花纹,“兵法中,遇到一个出色的敌人,要不收为己用,要不置于死地。”
我捧着托盘,在门口一动不动。
周浦此时要出门,我赶在他前面直接推门,“斯乾,吴姐在烧菜,问你吃什么。”
我没进去,将茶杯递给周浦,冯斯乾接过茶,示意他下去。
当书房只剩我们两人,“你想吃什么,就告诉她做。”
他朝我伸手,我走过去,冯斯乾掌心温温凉凉,包裹住我很舒服。
“昨晚去哪了。”他口吻漫不经心,却又形容不出的阴沉。
我说,“去会所盘账了。”
他若无其事摆正茶杯,“只盘账吗。”
我嗯了声,“程泽和花豹在302包房,我特意现身打招呼了。”我指甲蹭着他掌纹,“我也欠了程泽的人情债,为了护着你,我和他差点翻脸。”
“是护着我吗。”他意味不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