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养足了精神,傍晚扭着纤细的腰肢迈下台阶,吴姐被我的盛装打扮吓一跳,她拦住我,“您去哪。”
我心平气和,“醉王朝半个月没查账了,我不放心。”
她一听我是去会所,稍微松口气,“蒋小姐不是经理吗?您自己的朋友还信不过啊。”
我单手戴上耳环,“信是信得过,她一个人总有疏忽,一直是我亲自管账,涉及到金钱,我最信得过自己。”
吴姐笑,“先生私下常说,您最精了,骗不了您。”
“是吗?他讽刺我呢。”我拎起包去车库,吴姐追出,“韩小姐,先生嘱咐我——”她试探说,“今天他有重要的。。。”
我的臭脾气又原形毕露了,“他办他的婚宴,我查我的账,我没工夫搅和他。”
吴姐拦不住我,眼睁睁看我出门了。
我其实也奇怪,冯斯乾竟然没有指派保镖看守我,这太不符合他的缜密谨慎,或许他不相信我敢跑到梅园闹事。
他到底了解我不透彻,我没有不敢的。
我抵达梅园,举着化妆镜补妆,指尖抹掉溢出多余的口红,然后推门下车。
订婚宴承包了宴厅那栋楼,雅间和堂食这边不受影响,梅园的经理陆兆认得我,他正在雅间这栋楼的入口接待,看到我当场愣住,小心翼翼迎上,“韩小姐。”
我拍了拍他肩膀,眉开眼笑,“陆经理,生意好吗?”
他态度客气恭敬,“托您的洪福,很红火。”
“那就好,哪天我手头宽裕了,投资两百万帮你稳住经理的地位,你可要知恩图报啊。”我往门里走,陆兆赶紧截住我,“西楼有雅间,我准备了一间最宽敞的,我马上让厨师安排您爱吃的菜。”
他打个手势,和宴厅相反的方向,“我送您过去。”
“我不吃饭,我喝喜酒。”我云淡风轻,“特意备了贺喜的礼物,不交到新人手中,我不是白来一趟吗?”
陆兆慌了神,“这。。。您有请柬吗?”
我指着自己鼻子,“我还用请柬啊?”我脸上的笑骤然敛去,“你眼镜记得擦干净了。”
陆兆一噎,不吭声。
我走进礼堂的签到处,冯斯乾和孟绮云的合照镶嵌在花环中央,他眉眼含着笑意,手揽在她腰间,她虚虚实实抱住他胸口,甜笑得发腻。
一整面背景墙挂满纯色的粉玫瑰,婚礼主题是一生爱意。
我嗤笑,“酒楼布置的?”
陆兆心惊胆战,生怕我发火砸了合影,“是冯太太聘请团队设计。”
“哦,冯太太啊。”我不紧不慢摘下一朵花,“空运的吗,品相很好。”
他欲言又止,我瞥他,“冯董空运的?”
陆兆讪笑,“韩小姐,我实在不知情。”
我摘得尽兴,很快一面墙被摘秃了半面,满地狼藉,破败不已。
我无趣停手,告诉陆兆,“我渴了,有葡萄酒吗?我喝白葡萄。”
陆兆立马招呼侍者送来法国白葡萄,我只喝了一口,反手一泼,一滴不剩泼在那张照片上,陆兆大惊失色,还有宾客未到场,进门看见这种场面确实不雅观,我推开他试图清理污渍的手,“对不起,手滑了,你不必收拾,反正仪式开始了,一会儿也该撤了。”
我进入宴厅,直奔主场台,孟绮云的大摆婚纱在光影里摇曳,她妆容尤为精致,比我今晚的精心装扮还要更胜一筹,千依百顺挽着冯斯乾手臂,那样温柔依赖的眼神看着他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