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女人味,她差远了,论战术手腕,我以往小瞧她了。
她的单纯也许不假,能从我手里撬男人,绝不傻,傻子干不了这事,孟绮云胜利就在于她那股与世无争的清澈感。
哪个男人不想成为一个没有欲望的女人豁出性命争取的一切呢,这是情爱世界里最震撼的东西。
冯斯乾伫立的位置灯火更明亮,他身上的纯白西装也被照耀得发光,在宾客的调侃下,他时不时和孟绮云对视一眼,眉目含情,英姿俊朗,当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我站在原地,有认识我的富太太察觉我在场,先是一怔,回过神告诉身边的男士,没多久,越来越多的视线投向我这里,相互窃窃私语,摆出瞧好戏的架势,声音终是惊动了远处谈笑的冯斯乾。
他目光不经意掠过我,顷刻静止住。
我整个人容光焕发,眉梢眼角的自信和媚态,全然不见半点落魄,左右逢源闲聊着,不过我出现不是好兆头,她们不太搭理我,生怕惹火烧身,也有与我交情不错的,比如胡太太,她老公在林宗易倒台后也接手了索文的客户,她心眼挺好,拽着我往回走,“韩小姐,咱们去休息室。”
我拂开她,“胡太太,为什么呀。”
她四下瞧,“您没看见吗?都躲着您。”
我故作不解,“躲我?”
她义正言辞,“您是来砸场子的?我劝您死了这条心。”
我噗嗤笑,“周德元是什么人啊,在他眼皮底下给他不痛快,我有那份胆量吗。”
胡太太半信半疑,“事已成定局了,您不甘心折腾,冯董也保不住您。”
我拍了拍她手背,“胡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打发了她,顺手拦住路过的一名侍者,要了一杯香橙香槟,然后主动扎进人群,宴会的阶级划分很明显,特别拜高踩低,越是权势大,越有单独的小圈子,他们很少“人脉下沉”,结识不同级的拖自己后腿,而我挑中的正是江城最有头脸的那拨,在全场的正中央。
我举杯走到他们聚集的地方,“非常感谢出席斯乾的订婚宴。”我笑得千娇百媚,颇有正室的风范,“华京蒸蒸日上,想必你们平日里很照顾。”
他们讪笑,“韩小姐客气。”
我喝了一口酒,“我不熟悉场地,贺礼放在哪?”
为首的齐总指向礼宾台,“需要记录,周老先生的意思,日后礼尚往来。”
我耐人寻味的腔调,“我的贺礼啊,周老先生和孟小姐恐怕都还不起,我无所谓记不记。”
齐总好奇,“为何呢?”
我俏皮眨了一下眼,“我生下斯乾唯一的儿子冯冬,他们怎样还我?我又做不了男人能做的事。”
他们听出我十足的来者不善,顿时不再搭腔。
我转身离开,一个湖城口音的男人向齐总指指点点,“韩千年,她曾经的烂事早就传开了,卖弄心机搞男人,坑男人钱,名声坏得很,以冯斯乾的地位能要她吗?那个儿子兴许也是她耍下三滥的手段才怀上,不然冯董会让她这种女人脏了自己吗。”
齐总盯着我后背,“别轻易站队,我看那位孟小姐斗不赢她。”
男人不以为意,“孟小姐是周老先生的养女,家世显赫,配冯斯乾还是绰绰有余。”
齐总高深莫测笑,“既然是玩男人的高手,肯定深谙分寸,堂而皇之给周家下马威,倘若韩卿对战争的胜算没两分把握,会得不偿失惹一身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