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顶灯照耀着装着半杯淡黄色酒液的玻璃杯,在杯底折射出,星星点点如梦似幻的星河,那细碎的光影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我不由得感叹一声,造物主的神奇。
旅哥看到我下来,抬头看了看我,手抓上酒杯,那点点星河突然就被外力破坏,再也看不见了。
梦幻终究是水中月,是一碰即破的泡沫。
“旅哥。”
“你不好好在楼上躲着下来干什么?”旅哥语气里带着一些疑惑不解。
“谢谢你,我下来是想问着周围有没有什么药店或者卖衣服的,她一个女人跟着我们有些不方便,更何况还受伤了。”
“哼,外面的人走了吗,你还有空担心这些。我警告你,我最多再收留你们一天,我只想在这里安稳度日,这次是我心软,你们不要再搞出一些事情打扰我了,下次我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旅哥有些不耐烦,将酒水一饮而尽,重重地将被子搁置在桌子上。
旅哥显然是不太想和我说话了,我只能一个人推门出去,探了个脑袋左瞧右瞧,外面倒是一片风平浪静,我又蹲了一会,没见多少人在门口走过,这才敢放心地走出门。
就在我,走在错综复杂的小道上寻找哪里有药店的时候,手机就在这静谧的环境里突兀地响起。
我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突然就泄了口气。
“喂?是孙先生吗,我们的车已经出了边地了,最多还有一天就能到仰光,您看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接人?”
“好,我人已经在仰光了,明天你到了我们再联系,钱已经准备好了,别再出问题了。”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手里已经熄屏的手机,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些落寞来,不是哥哥,到底不是哥哥。
这里的药店还是有些难找的,而且药品管控得也比较严格,没有熟人带我来,我也不敢拿别的特效药。
害怕被宰也害怕引起不相关的人的注意。
最终只是买了些棉签,碘酒,消炎药,创口贴。
回到旅店之后,和两个外保商量了一番行程。
“我们明天就能出发去接人了,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就一天时间了,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高个子的男人站在走廊里,神色有些复杂,两个外保一时间都没有回我的话。
最终高个子的外保还是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知道了,我们没有担心行程问题,就是里面那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他俩这个情况,我也不好分开,不然就让郑天成给她带回去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突然就有些犹豫,说话吞吞吐吐。
“咳咳…你看你说这个干嘛。”矮个子的外保突然接过话茬。
而我敏锐地洞察到其中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我不在旅馆的时间,出了什么事情?”我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尽是疑惑,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两个外保如此吞吐。
“这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别说了,免得说我们两长舌妇,多些事。”
还不等高个子的开口,矮个子就打断了话头。
“哎哟,反正你多注意注意那个郑天成,他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凡事还是三思而后行。”
说完矮个子就拉着高个子的离开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他们想多了。
我们准备睡觉的时候,郑天成借口要去上厕所,带未婚妻去洗洗。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我也奔波了一天,摆了摆手,让他尽管去,紧接着抱着被子就睡着了。
但是我闭上眼睛还没有两秒,就能听见厕所里传来一些东西的碰撞声。
一次两次我还能理解,是不是他手忙脚乱顾不过来、打翻了洗漱用品,但是每隔两秒就能听见这种噪音,我实在是有些睡不着。
一下翻起身来,走到厕所隔间的门口。
“郑天成?郑天成?你是不是顾不过来?需要帮助吗?”
此时厕所内的郑天成,听见我的声音,开始提心吊胆地解释。
“没事没事,我能忙得过来,这不是声控灯总是爱灭吗,我这是在叫灯呢。”
我看了看厕所里亮起灯,挠了挠头,这倒也是,这家旅馆的厕所是一个老式的沟槽的那种,灯还是声控的。
也不怪他总是闹出些动静来,原来是让声控灯亮起来啊。
隔着磨砂玻璃门,我看到厕所里的灯又熄灭了,郑天成似乎是踩在瓷砖上又踩了两脚,发出两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