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头,昏昏沉沉之间倒是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便边走边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睡觉了。
接下来,厕所里的响动也变少了,我也迷迷糊糊睡去了,一夜好眠,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是出乎意料的香甜。
但是第二天早上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早上被一阵尿意憋醒,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觉得膀胱几乎要爆炸了,赶紧提着裤子冲进厕所里迷迷糊糊地我好像看见厕所里有什么东西。
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甚至有些火急火燎地解开腰带。
我脑袋里还在回想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黑乎乎一团,再一仔细回味,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才睁开眼,厕所的凹槽里赫然就是一张人脸。
意识到现在的局面,我连腰带都忘记绑,突然睁大了双眼。
那张脸上全是脏污的痕迹,黑的黄色,在带着一些骚味臭味的厕所里更是让人恐惧。
她张着嘴巴,嘴里却没有舌头,嘴里黑洞洞的,仅这一眼,我都感觉自己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她听见我的动静显然也很激动,努力呼喊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由得惊叫出声。
等短暂的惊吓之后,我昏昏沉沉地脑袋,这才一下子清醒过来。
坑里的人正是郑天成的未婚妻——金翠水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金翠水会出现在厕所的坑底?
而且,坑洞周围的裂痕和凹陷像是蜘蛛网一样,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尖锐的瓷砖把她本来就不怎么完好的皮肤划开了深深的伤口。
她仰着头,看着我,空无一物的眼眶里流出血泪来
“啊?怎么了?怎么了?我未婚妻不见了,她不见了!”
郑天成吼叫着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汗水。
当他推开门看到眼前一幕显然整个人也呆滞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整个人腿脚发软地滑跪在地上。
捂着脑袋,痛苦地嘶吼。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梦吧,都是梦对不对?翠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都是我做的噩梦对不对?只要我醒来了,你一定就乖乖地躺在我的身边,对不对?”
他陷入了疯魔,显然是他昨天晚上做噩梦也梦到了有人带走且伤害了金翠水。
我这才缓过神来,赶紧过去扶住他。
“郑天成?郑天成!?你冷静一点!这不是梦!我们现在得赶紧把她从厕所里面救出来!她的情况不太好了。”
我回头看了看坑底的金翠水,脑海中记起了关于人彘的酷刑。史记中吕太后所设立酷刑。人彘!放在厕所里任其像猪一样痛苦死去任由蛆虫在她身上扭动,丢弃作为人的全部尊严。
听到我的话,郑天成也稍稍冷静了一点,瘫倒在地上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躺在坑里,奄奄一息,满脸血泪的人是他的未婚妻。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翠水!金翠水!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他突然挣脱我的手,往前一扑,两只手伸进坑里,想要把他的未婚妻从坑里拉出来,周围锋利的瓷砖将金翠水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
她本来就因为长时间的虐待而导致营养不良瘦骨嶙峋,此刻被锋利的棱角剐过,直接剐掉一层皮肉。
我理解郑天成关心则乱,可是他的动作也太粗暴了,在他的手里金翠水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猪肉,他的目的只想把这个东西从狭窄的地方拿出来。
我直觉感到奇怪,但是看到他因为着急而汗湿的背后,突然又打消了疑虑,内心默默劝自己他可能只是太着急了。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郑天成!你这样太粗鲁了,这瓷砖上有裂口,你这样只会让她受第二次伤害!”
我将他挤开,伸出手扶住金翠水的一半身子,和郑天成找了半天角度,才把金翠水从茅坑之中解救出来。
金翠水就这样,粘着满身污秽,不着寸缕地躺在地上。
骨瘦如柴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着血痕,脓肿,和血痂。
我手有些颤抖,放在她的鼻息下,好在!好在还有呼吸!
我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才松懈下来,慢慢往后仰倒,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中无比庆幸还好,还好金翠水没有死,要不然我们这么些天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费了。
郑天成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金翠水,一副害怕再次弄疼她的样子。
看着她满身污秽的样子痛哭出声,然后扯住厕所挂钩上的浴巾,将金翠水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紧紧抱在怀里。
金翠水用没有眼球的眼眶仰望着郑天成,眼里血泪糊满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