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在这守了十几年,只需要贴身照顾这位莫先生就能领到宁家的高额佣金。
要说唯一有些在意的,就是宁大小姐了。
这位宁大小姐从小到大每次来宅子,都会在莫先生的病床前站很久,甚至会忘记掩饰自己脸上的悲伤。
“还是老样子,医生说莫先生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哪怕宁知薇早猜到了吴妈的答复,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
她自己走下的一步棋,就整整花了十年。
可她无依无靠,还得再筹谋多少个十年,才能让母亲沉冤昭雪,让父亲弟弟生活在阳光下呢。
联想到近期接踵而至的各种麻烦,宁知薇脸上闪过苦笑。
吴妈见状,终于鼓起勇气地试探道。
“大小姐,我也算在这宅子守了十多年的老人了,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这莫先生到底是……?”
宁知薇知道吴妈想问什么。
她语气淡漠。
“一个对我很好的叔叔罢了。吴妈,宅子里不只有你一个下人,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吴妈知道人家是不愿说,再加上主仆有别,最后讪讪闭了嘴。
她只是好奇,毕竟她家老头子去世那年,家里的一双儿女也曾流露过宁小姐那样的表情。
可吴妈又转念一想,宁知薇是宁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怎么会和这个一病不起的植物人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天底下哪有儿女不肯认父母的。
如果宁知薇知道吴妈心中的想法,只怕要当场笑出来。
她哪是不肯认,她是不能认啊。
让吴妈离开后,宁知薇摸了摸父亲泛白的鬓角,低声说道。
“爸爸,你要坚持住,我们一家人迟早能团聚的。”
宁知薇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她回到宁家,却见此时本该休息的宁夫人依旧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
“母亲,您怎么了?”
宁知薇心下疑惑,出门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后者经此一问,瞬间就被点燃。
桌上的茶盏被她扫落在地,尽数迸裂。
“除了我,到底还有谁在意这个家!宁乐山真是好得很,平时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得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一回来就要求我替他干这干那!你!还有宁婉那个小杂种!你们每一个人都要逼我是吧!”
不仅是宁知薇,就连一旁站着的宁家佣人都被吓了一跳。
宁知薇向那被吓坏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到宁夫人身边询问缘由。
“母亲别生气,慢慢说,也许我能帮上您的忙。”
“宁乐山那个蠢货,平时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就算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道上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搭上了关系,许诺人家城南的一块地皮!他自己办不到,就回来逼我给他支招!可那地皮早就被江三看中了,谁敢去抢!”
江三,就是江凛。
这下宁知薇总算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见宁夫人的情绪逐渐稳定,她本想随便糊弄两声就回房去,却对上宁夫人复杂的目光。
下一秒,宁夫人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宁知薇彻底愣在原地。
“我听说江凛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过女人。现在宁家需要这块地皮,只能便宜宁婉那小贱人了。你找个时间把她送到江凛床上,说不定能冒险换到江凛的一个人情。”
把宁婉送到江凛的床上?
她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