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甜湉装疯卖傻的本事倒是厉害。
俞白卉眼里明晃晃的嘲弄,让尤光远脸色扭曲,他紧紧握着手机,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竭尽全力控制自己把电话挂了。
但显然,他失败了。
在米甜湉一声声催促声中,男人声音嘶哑,“最近家里冻结了我的卡,五千万太多了,我会变卖手里一部分股份,解决你弟弟的事。”
米甜湉喜极而泣,说了一堆感激的话,另外夹杂着江思如释重负的声音。
办公室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公司的股份都舍得卖,你疯了!”俞白卉失望至极。
眼里的光像烧尽的烟灰,沉了下来。
尤光远颓废地瘫坐在沙发上,腮侧的肌肉绷得快断了,却说不出拒绝米甜湉的话。
斐白露看到他眼眸深处的挣扎。
尤光远现在像是一只困兽,清醒地知道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却控制不住。
明明恨不得将米甜湉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骨,将其挫骨扬灰,又不得不听她的话、呵护她,为她把自己心爱的人弄得鲜血淋漓。
他甚至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被米甜湉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何其痛苦!
何等绝望!
尤光远眼球爬满血丝,瞳孔深处藏着仇恨、癫狂,以及杀意,他快要被逼疯了。
斐白露微微一叹,掏出一张黄符,放到尤光远手中,“再试试。”
“什么?”尤光远黯淡无关的眼睛没有聚焦,削瘦的脸颊没有多少肉,眼底乌青。
青年才俊变成骷髅傀儡。
看得俞白卉于心不忍,心脏抽痛。
这是她相恋多年的未婚夫,被一个小白花折腾成这样,两家关系也被搅动得不复以前。
斐白露面色不变,说道:“再试试挣扎一下。”
她从来不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蒙蔽人心。
莲花女对人的控制,也不是万能和无解的。
斐白露的声音清冷,宛如从高山之上流下来的水,一路淌进人心底,很冷很清冽。
冻得人神魂发颤,那股阴暗、仇恨、恐惧的浑噩情绪,以及脑海里始终萦绕的层层黑雾,被洗涤一空。
手中的黄符散发出一股奇异、宁静的力量,仿佛有某种东西顺着掌心攀升,原本沉重的身体多了几分轻快。
尤光远眼睛‘歘’地升起一股火苗。
他指尖都在发抖,对着没有挂断的电话,说出了拒绝的意思,“你弟弟欠的五千万,自己解决,公司我也会撤资,收回我所有的资金。”
电话那一边,江思摔碎了杯子,声音不敢置信,“他在说什么?他怎么敢这么和你说话!”
尤光远眼里迸发出怨毒的神色。
随便一个女人都敢仗着米甜湉,对他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