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说:“她一颗赤诚之心,我的心肮脏,不如她敞亮。”
她不顾危险去皖城,无名无份也要跟着他,一颗纯粹的真心摊在他的面前,不动容是假的。
时隔一年多再次相见,她的心一如既往。
周时看得明白。
这点动容,不足以让他冲动。
喜欢说不上,也没必要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一个女孩下半生的幸福。
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周时有些头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转移了话题:“沈聿青还在上海吗?”
“不知道。”
钟越说,“今早发了电报过去,还没有回信。不过少帅他前两日还说要去会会那些人,应该没这么快离开。”
时局动荡,总有人想借着动乱挑事。
沈聿青费了时间和心思谋划的路,他一直在观察局势,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让人去南城民国日报留个信。”
周时道,“我们先去上海。”
战争开始后,他们行踪不定,故而一直通过南城民国日报传递消息。
发行南城民国日报的报社是宋徽宜的生意。她去香港之前,私下交代了小董,让她去做这件事。
小董嘴巴严实,宋徽宜信得过她。
他们有对方才知晓的暗号,小董参与其中,也不知道其中含义。
周时此番去上海,有自己的目的。
上海有人勾结了日本人,企图趁着军阀混战期间人人自危毫无分身乏术之时,趁机搅动局面,攻占南边的地盘。
日本人很是猖狂,直接大喊“如欲征服世界,必须征服中国”的口号。
如今外忧内患,很多人没意识到。
他们还做着自己的白日大梦,以为日本人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愚蠢,天真!
周时的飞机停在上海时,沈聿青开车来接他。
“我收到你的电报,算准了你会来上海!”
沈聿青知道他受了伤,故意一拳往他刚恢复好的伤口上锤,调侃道,“你这样命大,子弹打到心口都没死!”
他啧了一声,“老相好一来,药到病除!”
周时推开他的拳头。
他看了旁边的钟越一眼,钟越摇了摇头。
这事不是他透露出去的。
周时冷冷说:“难为你局势混乱时眼睛还往我病房里盯,你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
“眼观八方总没有错!”沈聿青理直气壮。
又八卦问,“她照顾你大半个月,和你吃住一起,你又骗人家小姑娘了?”
“我受了枪伤。”
“受枪伤怎么了?你受伤的是上半身,又不是下半身!”
沈聿青不以为意,又说,“她是你老相好,以前为了你从南城跑到皖城,如今又鞍前马后照顾你,你这个老男人没想法?”
周时斜睨了他一眼:“你吃饱了撑的,那都多少年的事了?”
沈聿青古怪的看着他:“你不是送她去读书吗?分开了还让人照顾她,你对她没想法?”
周时:“……”
脸上的面具似乎被扒掉,他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些龟裂。
“……你到底打听了我多少事?”周时几近咬牙切齿。
沈聿青哈哈大笑。
他纯粹找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