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受的伤倒也不算很严重,没有伤及筋骨,大多都是皮肉伤。
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他可能也不会受那么多伤。
我和他一前一后地朝着西北方向走去,中间不敢停歇半分。
绕着崖壁爬坡入了一片密、林,林中黑黢黢的,我一抬头,就看不见慕容斐了。
“来。”一双手忽然拽住了我的衣袖。
我任凭他拉着,跟着在暗林中我都看不清的人。
我与他一同走了许久,林子稍稍稀疏了些,天光也逐渐泄露进来。
我听见涓涓流水声,与他一同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时,我看见了沿岸零散分散着的大齐士兵。
士兵们基本上都盘坐在河边,马儿的缰绳也被他们牵在手中。
只要稍有动静,这群士兵就会迅速翻身上马。
我和慕容斐出现的时候,军中一片喧闹,不少士兵严肃的面上总是生了笑。
士兵们基本上都留下来了,好在慕容斐当机立断,直接让他们都四散开了去,没给敌军一点一网打尽的机会。
在行军路上,其实慕容斐无数次在脑中排演过这个被突袭的时刻。
所以他早就和其他几个小将领商量该如何避开这场突袭。
好在手下的人都还算靠谱,不然还得死更多的士兵。
“殿下!”白孚阳匆匆忙忙赶来,一见到我们二人就撩袍下跪,“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惩罚。”
“没事了,起来吧。”
白孚阳抬眼扫了我一下,两步上前来,抓过我的手,皱着眉头:“洛……二虎,你没事吧?”
慕容斐撇了一眼他抓着我的手,淡然道:“她没事,让军医给她看看。”
我看他要走,两步追上去:“你自己呢?你比我严重多了。”
“没事……咳咳咳!”他话说到一半,咳嗽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背,皱眉:“不行,这里离边境大军也不远了,你现在落下一身毛病,到时候遇了敌军,你占了下风怎么办?”
慕容斐没再推脱,我转头看了眼愣神的白孚阳:“小阳子,带军医来吧。”
傍晚,军队顺着河岸安营扎寨。
慕容斐身上的伤有深有浅,最严重的,还是脑袋上的那一处。
“好在止血处理及时,也都没有伤及筋骨,殿下不用担心。”
军医拿了些药,命令侍从每日给慕容斐擦两次。
我站在一旁认真听着,面色严肃。
很快,军医就领着箱子出去了,只留下我和慕容斐。
帐中恢复寂静,他又咳嗽一声。
“我说了没什么大碍。”
我撇撇嘴,走到他面前,捧着军医给的药膏:“那你躺下,我给你上药。”
他蹙眉,抬眼看我:“我让下人弄就行,你不用……”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下一秒,白孚阳钻了进来,还带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士兵。
那士兵被他五花大绑,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发丝散乱,很是狼狈。
“这是……”我看着面前一幕,愣了神。
白孚阳一脚踹到那人的背上,逼得他不得不跪趴在地上。
“就是这家伙!”他磨了磨牙,很是气恼地说着,“军中细作,就是此人。”
“啊?”我走上前去,绕着那厮观察了半天,狐疑地抬头看向白孚阳。
我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