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成为了太后,对当年的华贵妃仍怀有复杂情感,私下里还会咒骂一声“狐狸精”。
慕清晚的这番表现,恰触动了王太后对华贵妃的旧恨新仇,心中的厌恶自然而然地流露于面。
萧缙自幼受王太后抚育,对太后的脾性了如指掌,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中自有计较。
察见她神情不悦,即刻牵起慕清晚之手,向王太后婉言道:“皇祖母,孙儿意欲携慕家大姑娘游赏御花园,以增情趣。”
慕姝瑶:?
她不禁望向寿宁殿外的苍茫景象。
时已近腊月,御花园内枝枯叶落,前雪残存未消,此景何趣之有?
王太后亦不愿见慕清晚涕泪将坠之容,遂挥挥手,“去罢。”
转念一想,虑及过分冷落慕清晚或伤及孙儿颜面,复添一句,“你们小两口好好沟通一番。”
萧缙轻笑,“孙儿感激不尽。”
伸手引慕清晚步出寿宁宫。
正如慕姝瑶所料,严冬之中,即便是御花园,亦是一片荒寂。
萧缙未带慕清晚闲逛,而是径直领她至自己的居所——清波殿。
清波殿紧邻寿宁宫,沿途之上,萧缙始终紧握慕清晚之手,面容和煦,时而俯首低语,温言细语。
直至踏入清波殿,方松开手,低沉吩咐侍从数句。
慕清晚抬眼环顾清波殿,虽不甚宏大,却也气象非凡。
她轻咬下唇,身躯因激动微颤。
她忆起前世,王太后因不舍孙儿,二皇子与慕姝瑶成婚后并未立即离宫建府,而在清波殿共度数月。
重生以来,她首重夺得二皇子心。
此番,与他共栖清波殿之人,将是自己。
伴他登基称帝之人,也将是自己。
独享他万千柔情之人,唯有自己。
思及此,慕清晚眼眶再湿。
泪将落未落之际,突感面颊剧痛,身形不由自主倒地。
“好端端的,何故垂泪?”
耳边响起冷硬之声,慕清晚抬头,撞入萧缙那双似覆霜雪的瞳孔中。
“殿……殿下?”
毫无防备之下,慕清晚遭重掌掴,半边脸颊火辣生疼。
她含泪仰视,只见萧缙眼中温柔不再。
相反,在那深邃迷蒙的眼底,她捕捉到的是厌倦,以及冷漠。
慕清晚愕然。
适才还是温文尔雅的二皇子,怎瞬间变作另一人?
不仅君子风度尽失,竟还对她动手。
明明于寿宁宫中他还替她排忧解难。
归途之中,他的手分明还紧紧扣着她的……
“我问你,为何哭泣?”
萧缙接过侍者奉上的帕子擦拭双手,目光锐利地锁定慕清晚,“在寿宁宫内涕泣,是对皇祖母有所不满吗?”
“不,不是的!”
恍然惊觉,慕清晚连忙辩解,“臣女怎么敢对太后不敬?”
萧缙冷眼相向,接过侍者递来的帕子,拭手后弃于慕清晚面前,鄙夷之意昭然若揭。
“既说不敢不敬皇祖母,那是对我,对这桩赐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