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他们父子俩不争气,带累了她。
他爹功高震主,从两年前开始,玄阳关守兵就再也等不到朝廷发来的军粮和军饷了。
他娘不忍守关大军忍饥挨饿,便变卖了所有家产,用于购置军粮。
到最后,他们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光了,连同他娘的所有嫁妆也一分不剩地全部填进了军资里,大军还是不得不忍饥挨饿,吃一顿饿三顿。
但他娘却生生给劳累死了,她卧病在床的时候,他和父亲都带兵征战在外,等他们回到关内,他娘已经入殓了。
他和父亲抱头痛哭了一场,不得不含恨给娘亲治丧下葬。
只怪他和父亲无能,竟然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能给娘亲置办。
娘亲葬后,家里穷得叮当响,这个木匣子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母亲生前所用之物了。
他爹手里也只剩一根母亲用过的木簪子,父子俩就各带一物在身边,以怀念永远失去的至亲。
随身带着这个首饰匣子已有一年半载了,易涵往当然十分清楚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这突然多出来的药瓶子,只可能是他娘给他送来的救命药。
应以湄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隔空给人当了一波亲娘,她当时给自己洒完药就随手把瓶子放着,还没来得及扭紧瓶盖呢,就发现木匣子有异,随手就放进木匣子里了。
现下易涵往的手胡乱一晃动,那瓶盖就掉落下来了。
也幸好他没有倒着拿,瓶里的药并没有洒出来,只有一股药粉的味道由瓶内传出。
易涵往鼻尖一嗅,立即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个东西闻起来,药味可比他们军医自己配置的药剂浓郁多了。
他立即倾斜瓶身试着倒了倒,虽然只倒出来一些药粉在手掌心,但那细腻的粉状也已经足够让他震惊的了。
想了想,易涵往把倒出来的药粉往左臂上的伤口处洒去。
只见药粉迅速溶进伤口残血中,药粉多的那一处,流血速度立即就放缓了。
他心头一喜,赶忙再多倒些药粉出来,继续往伤口上洒去。
不一会儿,他的伤口就被洒遍了药粉,鲜血竟然真的缓缓止住了。
“来人!”他扬声高喊。
“少将军!”洞口外守着的小兵进来听令。
易涵往淡声吩咐道:“去把王军医叫过来。”
“是!”小兵领命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胡子拉碴的王军医拎着药箱过来了:“见过少将军,可是伤口疼痛难忍?”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这些军医没有药材也很难救治伤员啊。
王军医自然知道少将军的左臂伤势甚重,但这死亡幽谷里实在没有药材可用,他也无能为力啊。
易涵往并不跟他多说,只把手头上的药瓶子递了过去:“你看看这药,可是能用?”
“药?什么药?”王军医接过已经开了盖的药瓶,鼻尖瞬间闻到浓浓的药粉气味。
他忙低头往瓶中看去,只见有一团棉絮堵住了口子,旁边隐隐露出一些药粉来。
王军医转头看了看少将军左臂那道明显上过药粉的伤处,那凝结的血液让他眼睛一亮:“少将军,莫非这是伤药?”
而且应该是药效极好的那种,先不说这药香和药粉多么让他惊叹,光是看少将军伤处的止血速度就让他欣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