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斌,我和你拼了。”
冰冷的土地上坐着一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美丽女人。嘴角上流淌着鲜红的血迹,白皙的脸蛋上印着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哭着哭着,女人的眼神中忽然闪出一丝决绝,突然站起身,抄起屋角的铁锹,照着炕上打鼾声的男人砸了下去。
许是男人没睡实,许是男人觉轻,就在铁锹头挨到他身上一公分远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一抬手,擎住了铁锹把,狠狠甩到了地上。
随着咣当一声响,女人不禁下意识浑身一哆嗦,颓然坐到炕上,口里喃喃道:
“马文斌,你干脆杀了我吧,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眼前的一幕可把马文斌弄懵了,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环顾四周,见炕上除了一个大柜子,仅有两个涂着红漆的木箱子和一个立式的碗橱,当然,碗橱上还有一个旧暖瓶。
马文斌见状,不由心里一紧,猛地坐起来,陡然产生一丝恐惧。
“这……这不是三十年前的老家吗?不可能,我该不是又在做梦吧。”
想到这,马文斌快速翻身下炕,脚踩着凸凹不平的屋地,望着用发黄的旧报纸糊的墙壁,目光停留在一个巴掌大的老式日历上。
1975年4月17号!
这不正是自己对怀孕四个月的妻子大打出手,懊悔终生的那一天吗?
“天啊,原来我重生到了自己的过去,那刚才要和我拼命的女人岂不就是我的结发妻子李梅了?”
想到李梅,那可是马文斌心里一辈子的痛。李梅是大城市下乡的女知青,生得白净水灵,高挑的身材再配上一头浓密的长发,越发显得亭亭玉立。被人称作“点花一枝梅”。
那个时候的马文斌是个孤儿,靠着魁梧俊美的外表以及三寸不烂之舌,才把李梅哄到了手。
李梅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见苦劝无果,干脆与她断绝了往来。
结果二人婚后好日子没过上几天,马文斌的痞气就暴露出来,整天与青年点几个混子搞在一起,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就没一样少了他。
马文斌在外面受了屈,回家就拿李梅出气。刚开始是责骂数落,后来干脆动起手来。
李梅每次挨打,也没地哭诉,同来的知青郑刚十分同情她的遭遇,时常陪着她聊天解闷。时间久了,便传出了二人私下苟且的传闻。
马文斌越发觉得李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于是趁着酒劲,干脆对李梅来了一顿严刑拷打。
结果就打出了大事,导致李梅肚子里那个已经成形的儿子没了。
郑刚知道后,通知了李梅的父亲,李母动用关系把李梅调回了城里。二人也因此离了婚。
离婚后的李梅自此对婚姻心生恐惧,一辈子没再嫁人。
马文斌临命终时,最想见李梅一面,以为当年的事向她赎罪。结果才知道那个郑刚原来是李梅的父亲在外面乱搞生下的私生子,只不过碍于舆论影响,随了母姓。
那个年代的人观念保守,脸皮薄,要强的李梅不想被马文斌知道自家的丑事,就没告诉他。
知道真相的马文斌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当时眼看着李梅流产,而未加以救治。
如今再次重生,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悲剧发生。
想到这,马文斌眼角含泪,一步迈上炕,想要带李梅去瞧医生。不料这一举动竟被李梅误会还要打她,蜷缩着身子,拼命往后躲。
马文斌见状,伸手又去摸李梅的肚子,想看看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马文斌,你个畜生,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我和你拼了。”
谁知他的手刚一碰到李梅的肚子,再次吓得李梅浑身一颤,随即眼神中透出一股凶狠的表情,狠命咬住马文斌的耳朵。
“哎哟……”
“小梅,松口,快松口,疼死我了。”
“小梅,再不松口,耳朵都被你咬掉了。”
几乎丧失理智的李梅万没想到马文斌会央求自己,只好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