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大好,连对军医都多了几分耐心,甚至还朝他笑了笑。
“我手没事,你赶紧处理伤口吧,工具呢?我给她挑木刺。”
军医却被他忽如其来的一笑唬得浑身一抖,猛地后退了两步,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年头,上将军今天一定是在林子里中邪了!
小时候他娘说林子里有马猴,他还不信,今天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这可是秦峫啊,让人闻之色变的煞神啊。
这样一个人,今天被人泼了水竟然没生气;取个帕子他还手抖;更可怕的是他还对自己笑!!!
“上,上将军,要不小的明天去万佛寺请个大师来给您看看?”
秦峫:“。。。。。。滚蛋。”
他的耐心迅速告罄,索性直接开了他的药箱,将镊子取出来,又添了盏灯烛,小心翼翼地对着烛光去看苏棠的手。
早先他就注意过苏棠的手,大大小小的很多伤口,可此时再看,仍旧触目惊心,甚至比第一回看的时候还要觉得刺眼。
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苏棠连忙缩了下手,秦峫这才回神,低声开口:“抱歉。”
苏棠抿了下嘴唇,犹豫许久才摇了摇头。
她仍旧没说话,可刚才却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点心疼,秦峫其实不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
只是旁人大都会被他凶神恶煞的外貌所震慑,根本不敢直视,所以便也很难察觉到他的情绪。
但她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所以在确定军医在专心致志地给她冰敷脚踝后,她迅速朝男人看了一眼。
秦峫已经收敛了心神,正专心致志地给她挑木刺,神情那般严肃认真,仿佛在做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她连忙收回目光,脑海里却浮现出他在林子里说的那些话,心思不自觉混乱起来。
“好了。”
耳边忽然有人开口,苏棠连忙回神,朝秦峫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那声音不是他的。
军医将裹着冰袋的毛巾收了起来,“今天的冰敷先到这里,隔三个时辰再冰敷一次,我先给你固定一下伤处。”
说着话军医抬手去找布条,一抬眼见秦峫还抓着苏棠的手,顿时面露惊讶:“木刺很多吗?还没挑完?”
苏棠一顿,很久了吗?
秦峫眼底闪过一丝可惜,倒是面不改色:“是有些多,已经挑完了,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松开手,自然而然地看过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苏棠迟疑许久还是没有回视,只点了点头。
可就是这样细微的回应,也已经足够秦峫欢喜。
但他强行按捺住了心里的喜意,为了不被人察觉,他还特意摆出了一张鬼神莫近的冷脸,这才转身出了门。
营帐门口,楚凛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太子:“殿下,您以后不能让子崮再过来了,这不合适,后患无穷啊。。。。。。”
秦峫毫无顾忌地撩开帐子走了出去,楚凛下意识住了嘴,可很快就又理直气壮了起来,这话说得并不心虚,哪怕秦峫就在眼前,他也还是会这么说。
秦峫却连看都没看他,自顾自抬手朝太子抱了抱拳:“殿下,该做的事臣已经做完了,告退。”
太子颔首:“辛苦上将军。”
秦峫转身就走,一身冷意连迎面走过来的巡逻的将士都下意识拐了个弯,将人绕开了。
“寒声,不是孤说你,”太子叹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莫要这般小家子气。”
楚凛不敢置信地看过去,他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