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的没用,那夫人说的呢?!”
郑嬷嬷咬牙喊了出来,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这是她的杀手锏,“这封信我本来不想给你看的,当年夫人知道自己不行了,就写了封遗书,想让我交给你,我一直不忍心,可现在却不得不拿出来了。。。。。。你可知她当年身死的时候,对你都是怨恨?”
“你在胡说什么?!”
秦峫脸色猝然一变,他娘怎么可能怨恨他?
郑嬷嬷要拿他娘做文章也就罢了,可怎么能编这种瞎话?!
“再敢胡说八道,我。。。。。。”
他厉声开口,却没想到郑嬷嬷豁出了一般,竟打断了他的话:“将我发卖吗?”
她哆嗦着看过来,双手死死握成拳,“即便是要卖了我,我也得说,你根本就对不起夫人!你知不知道,当年夫人病重的时候,和你求救过很多次?她希望她的儿子能把她从苦海里解脱出去,能让她不在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可你呢?”
想起当年的情形,她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尖锐,“你当做没看见,你将崔氏那贱人当成了亲娘,由着她折辱欺负你的生母!”
“我没有!”
秦峫被刺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反驳,可郑嬷嬷说的那个的人是他的生母,饶是他心智坚毅,这一刻还是被动荡了心神,思绪瞬间回到了年少时候。
他当年不知道内宅的这些手段,而且一直住在国子监,半月才能回家一次,每次他都能很努力的去陪着他娘了,他很认真的去听她那些模糊不清的字眼了。。。。。。他真的没有发现他娘在和他求救。。。。。。他真的没有发现。。。。。。
郑嬷嬷却仿佛被回忆蒙蔽了心智,毫不在乎丧母之痛对他的刺激,眼底反而露出了真切的恨意,她浑浊的眸子紧紧盯着秦峫,竟颇有些咄咄逼人:“夫人和我说过无数次,她后悔生下你,她说你身上流着和国公爷一样的血,你一定会和他一样,我先前总是不信,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夫人是对的。。。。。。”
秦峫不自觉后退两步,这话当真是他娘说的吗?在他娘眼里,自己当真那么不堪吗?
思绪逐渐恍惚,当年那一幕划过脑海。
那天他在骑射课上被误伤,才中途回家休养,却意外撞见安国公和崔氏在他母亲病床前做那种苟且之事,犹如晴天霹雳,他这才知道那二人有多么人面兽心。
在那之后,他就没让他们进去过他娘的院子,他不惜被夫子责罚,被国子监退学,也没再离开安国公府一步。
他怎么会让人欺辱他的母亲呢?他怎么会和那个害死他母亲的人是一样的呢?
娘,我不是那样的。。。。。。
“这封遗书,你还是看看吧。。”
那封信被递过来,秦峫抬手接过,罗夫人的音容笑貌自心口闪过,他深吸一口气,他娘不会那养看他的。。。。。。
可信纸打开,却是触目惊心的暗红,那张信纸上,竟用血密密麻麻的写着“恨”字。
他踉跄一步,被这一幕刺的有些站立不稳,杨伯从这忽然的变故中回神,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秦峫抓住他的胳膊,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封血书,那笔迹。。。。。。是他娘的。
他娘死前,竟真的一直在恨他。。。。。。
“爷,”郑嬷嬷凄声开口,“你已经这么对不起夫人了,怎么能再违背她的遗愿?”
秦峫茫然僵住,他娘的遗愿。。。。。。
可,可是他想要的人是苏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