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牵着牛车往里走。
赤脚大夫的院落有些杂乱,除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屋子和后面的厨房外,院子里多是些晒草药和晒玉米的架子,中间有个磨坊,养着一头驴。
赤脚大夫往大屋子里走去,见他们着急,便说:“把生病的人带到小屋子里去,我马上就过来。”
他径直往大屋子里走去。
夏千帆不敢耽搁,赶紧抱着小郡主去往小屋子里。
小屋子里有一正整面的药柜,房间里弥漫着微微苦涩的草药香,角落里有两张宽大的竹床。
“文曜,去将褥子拿来。”
“好。”
夏文曜赶紧去将牛车上的厚被褥拿过来,为小郡主垫着。
片刻后。
赤脚大夫慢慢走进来,手里的油纸上散落着几味药材,直奔小郡主而去,把脉一番,当即眉头微蹙。
“这姑娘好像不仅仅只有高热之症,你们这一路……”
夏千帆见状,将小郡主手臂上的衣服掀起来,露出里面已经浸染上血渍的手臂。
绷带已经松松垮垮,可他们急着赶路,生怕被人追上,所以这伤口才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正在汩汩渗血。
赤脚大夫大惊失色,匆忙爬上药柜拿来了止血散,又拿出针线:“这伤口太深,若只是上药,怕是一时半刻不能止血,只有缝起来了。”
夏文曜听得脊背发麻。
“缝人!?”
夏千帆也从未听说过此法震惊的说不出半分话。
唯有夏清宁说。
【伤口是需要缝合的,还好叔叔懂得缝合的法子……只可惜附近没什么麻醉的草药,缝下来,小郡主怕是要掉半条命了。】
她瘪瘪嘴。
而夏千帆听闻她这么说,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郡主:“劳烦大夫了!”
“那你们过来两个人,替我摁住她。”
赤脚大夫也是于心不忍,可这实在是没办法。
夏千帆叫来两个孩子,死死桎梏着小郡主的四肢,不让她奋力挣扎。
片刻后,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小屋。
夏文翰倒是想起巡抚的女儿挣扎时,这样胡乱喊叫容易咬了舌头,于是他也跟着将自己的帕子塞进小郡主的嘴里。
惨叫声瞬间消失。
可琴娘抱着夏清宁在外听着,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这该多疼呀!
过了良久。
赤脚大夫端着一盆血水从屏风后绕出来,沉声道:“伤口已经缝合了。”
夏千帆也随之走出来,满头都是汗水,他以袖口擦擦汉子,却只会是把布料蹭上更多的汗水,整个人看起来凌乱无比。
他说:“我去给丫头熬药。”
琴娘:“等等。”
夏千帆不解:“怎么?”
琴娘抬手为他擦拭过头顶的汗水,顺便从他手里接过那份药方,正色道:“我去煎药,你好好照顾这丫头就行。”
“这怎么可以?熬药可是费劲儿的活,我怕你身子还未痊愈,无法久坐。”
“我自己心里有数。”
琴娘执意如此。
夏千帆本想一再推拒,可始终说不过她,只好坐在里屋里休息。
天色渐黑,夜风微凉。
夏千帆见状,赶紧去外面接替了琴娘差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