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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浪子泪（第3页）

小武道：“他排名好像第六。”<p><p>

高立道：“你呢？”<p><p>

小武笑了笑，答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p><p>

高立道：“但剑法并不是天生就会的。”<p><p>

小武道：“当然不是。”<p><p>

高立道：“是谁教你的剑法？”<p><p>

小武道：“你在盘问我的来历？”<p><p>

高立道：“我的确对你这个人觉得很好奇。”<p><p>

小武淡淡地说道：“我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好奇心。”<p><p>

他的确想不到。<p><p>

这组织中的人，非但已全无好奇心，也已完全没有感情。<p><p>

他们几乎每天相处在一起，但彼此间却从未问过对方的来历。他们也曾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但彼此间却从来不是朋友，因为友情可以软化人心，他们的心却要硬，愈硬愈好。<p><p>

高立道：“我对你好奇，也许只因为我们现在已是朋友。”<p><p>

小武道：“有朋友的人死得早。”<p><p>

高立道：“没有朋友的人，活着岂非也和死了差不多。”<p><p>

小武又笑了，道：“像你这样的人，你不该在组织里的。”<p><p>

高立道：“你觉得很奇怪？”<p><p>

小武道：“很奇怪。”<p><p>

高立也笑了笑，道：“我也正想问你，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加入这组织的？”<p><p>

小武沉默着，似在沉思。<p><p>

高立目中也带着沉思的表情，忽又道：“我们住的地方并不好。”<p><p>

小武点点头。<p><p>

他们住的屋子简陋而冷清，除了一床一几外，几乎再也没有别的。<p><p>

因为任何一种物质上的享受，也都可能令人心软化。<p><p>

高立道：“但那地方至少是我们的，你无论在那里做什么，都没有人干涉你。”<p><p>

他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接着又道：“那至少可以让你感觉到，你总算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睡觉。”<p><p>

小武当然能了解他这种感觉。<p><p>

只有像他们这种没有根的浪子，才能了解到这种感觉是多么凄凉酸楚。<p><p>

高立道：“我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p><p>

小武又点点头。<p><p>

那本是种看不见阳光的日子，没有欢笑，没有温暖，甚至没有享受。<p><p>

他们随时随刻都在等待中，等待下一个命令。<p><p>

他们的精神永远无法松弛。<p><p>

小武记得他每次看见汤野的时候，汤野都在擦他的刀。<p><p>

高立黯然道：“但那种日子至少很安定，那至少可以让你感觉到，你每天都可以吃饱，每天都可以睡在不漏雨的床上。”<p><p>

小武道：“你加入他们，难道只因为你那时已无处可去？”<p><p>

高立笑得更凄凉，缓缓道：“我现在还是一样无处可去。”<p><p>

小武道：“你杀人难道只为了要找个可以栖身之地？”<p><p>

高立摇摇头。<p><p>

他说不出，也许只因为他自己也不忍说出来，他杀人只为了要使自己有种安全的感觉，只为了要保护自己，他杀人只因为他觉得世上大多数的人都亏负了他。<p><p>

小武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幸好我总算还有个地方可去。”<p><p>

高立道：“什么地方？”<p><p>

小武道：“有酒的地方。”<p><p>

你若认为酒只不过是种可以令人快乐的液体，你就错了。你若问我，酒是什么呢？<p><p>

那么我告诉你：酒是种壳子，就像是蜗牛背上的壳子，可以让你逃避进去。<p><p>

那么，就算有别人要一脚踩下来，你也看不见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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