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说不出话来。
她明知道孙源这样不好,可她却做不到指责批判这孩子。
若是她自己遇到那样令人心灰意冷的事情,说不定会更偏激。
孙鸿渐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么就别告诉孙源真相,要么一并告诉他现在时机不对往后会做主,不行吗?
非要告诉孙源事实又不行动,等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起来为自己讨说法,再说那画蛇添足的话激刺他!
沈琼芝艰难道:“我懂你的难过,也明白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可,可是。。。。。。想要权力多的是法子,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算什么?”
孙源不便分析给她听,只含糊道:“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是有数,只不过是学些江湖处事手段罢了,绝不会做那触犯律法的事情。有一个坐牢的儿子,岂不是让母亲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那我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沈琼芝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裴玉朝来了。
孙源起身对他行礼,叫了一声裴叔父。
裴玉朝道:“方才你和你母亲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不知外头的事情,你也不好和她说。我们到里头去聊聊,省得落下什么心结,坏了你们母子情分。”
孙源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顺从地答应了。
沈琼芝对裴玉朝道:“你好好劝劝,我说不过他。”
裴玉朝笑:“夫人放心。”
两人到了内室,裴玉朝让人拿了酒来,又叫他们都退下。
孙源道:“谢裴叔父款待,只是一大早喝这个,会不会不好?”
裴玉朝道:“你已下定决心和那些人一道,岂用再做个循规蹈矩的人?”
这话说得孙源面上一僵。
二人喝过两杯酒,裴玉朝道:“北边几年内必有一战,你在那之前把功夫胆量练好了,再给自己烧几炷长香。等到时候事情了结活着回来,她再想说你什么也晚了。”
孙源心中咯噔,勉强道:“裴叔父说笑了,我不曾想这么远。。。。。。”
裴玉朝笑:“你若是没想这么远,为何会和齐王那边的人通气?他本就是主战派之首,又和你们家颇有来往,到时候给你一个分队副将的位置,哪怕只是带着在后头捡人头,建功立业的机会的确不小。”
孙源手中酒盏跌落,仓皇跪在地上:“还请裴叔父不要告诉母亲!”
是他大意了,看轻了这位裴翰林。
虽然父亲言语间似乎对其十分恭敬,可在孙源看来,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清贵的笔杆子文人罢了,又是外头冒出来进京没多久的,在本地应该没什么背景。
可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背着孙家做的事都知道!这个人到底。。。。。。
裴玉朝道:“我若是要告诉她,今日也不会来找你私谈。为人母者总是长忧儿女平安,你既打定了主意,就把事情做得隐蔽些,不要让她知道,我这边也会替你圆过去。若是缺什么东西或人手,来找我便是。你想要的东西不止齐王能给你,我也可以。”
孙源难以置信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裴叔父为何。。。。。。”
裴玉朝道:“我并非看重血缘之人,她拿你当亲儿看待,你便也是我的儿子。等孙家的事情了结,就接你到这边府上来正式过继。不想改姓或想姓沈,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