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瞬间回想起那些在洞穴前搜查的士兵们。
好像,他们的口音与这个细作是一样的。
他们是一伙的。
“你是哪里人?”
我连忙追问。
“辽东!辽东人!”
我松了手,这倒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
“你身上这个符号,是朱奂手底下的人都有的吧?”
那细作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朱奂早就把人安插、进军队了,那场袭击,与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我又问:“是你通风报信害得我们被偷袭?”
细作都一一认下了。
“那噬脑蛊……”
“那小的真的不知情啊!我、我只知道要混入军中,要把行军的消息都告诉他们……”
“你不知道?”我来了兴致,掐住他的面颊,迫使他抬起头来。
“那人,那人是西夷派进来的,我、我并不知道他有下蛊的本事!”
不管如何追问,这人都答不出再多的信息。
索性我就抄录了一些密信内容,叫他当面解开。
那细作拧着眉:“这信不是以正常顺序排序的,需看正常笔迹,需用醋水浸泡。”
“醋水?”我转头看了眼慕容斐。
“千竹,”慕容斐也将信将疑,“端盆醋水上来。”
很快,醋水就上了。
信纸泡入盆中,很快就消散了一片墨迹。
真正的信件很快浮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了眼,转头冲慕容斐点点头。
“把他押下去,留一条活口。”
我将信纸从水中捞起,捧着来到慕容斐面前。
我与他借着烛火一字一句读过去,我心里疑惑却更深了。
“这个是我从宋府偷的,看样子,朱奂的确私联西夷了。”
我边说着,边放下信纸。
“信上说,朱奂给西夷提供军报军情,让西夷的人乘胜追击,最好将边疆几座城池都吞了。”
“不过这个计划应该泡汤了,他要求的五座城市,只有一座被西夷占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信纸铺平。
好在我这些事情我都提早料到,在过去给父亲写的信中都给他们预判了很多敌军行动。
西夷占城不成反被制约。
本来上一世是七月便要出军援助的,但依着我的通风报信,父亲扛到了八月。
八月以后,许多行动我都难以预料,只能靠着父兄扛下。
我研究那信纸研究了半天:“这信上的字,大多都是在中原字上加了些笔画,书信要从最后一个字倒着开始读,可以参照这个信,解另一封了。”
另一封是我用自己的纸墨抄录的,放进醋水中,没法显形。
不过好在有了对照,能逐字解译。
信件的真面貌逐渐露出,我放眼扫过,心里惊奇。
“你看看。”
我将手里纸张递给慕容斐,他也皱起眉来。
那信应当是从西夷送来给昌黎王的。
只是言辞中透着威胁与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