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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红 雪（第73页）

一个长而瘦削的人影，绝不是她父亲，也绝不是公孙断。<p><p>

马芳铃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僵硬，连肚子都似已僵硬。<p><p>

床头的椅子上挂着一柄剑。<p><p>

窗上的人影没有动，似乎正在倾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正在等机会闯进来。<p><p>

马芳铃用力咬着唇，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拔出了床头的剑，握紧。<p><p>

窗上的人影开始动了，似乎想撬开窗子，马芳铃掌心的冷汗，已湿透了缠在剑柄上的紫绫。<p><p>

她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手发抖，然后再慢慢地将气力提在掌心。<p><p>

她准备就从这里跃起，一剑刺过去。<p><p>

屋子里很暗，她已做好了准备的动作，只希望窗外的人没有看见她的动作。<p><p>

可是她这一剑还未刺出，窗上的人影竟已忽然不见了。<p><p>

然后，她就听见了风中的马蹄声。<p><p>

窗外的人想必也已发现有人回来，才被惊走的。<p><p>

“总算已有人回来了。”<p><p>

马芳铃倒在床上，全身都似已将虚脱崩溃。她第一次了解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p><p>

窗外的人呢？<p><p>

等她再次鼓起力气，想推开窗子去看时，马蹄声已到了窗外。<p><p>

她听见父亲严厉的声音在发令：“不许出声，跟我上去！”<p><p>

马空群不是一个人回来的！<p><p>

跟他回来的是谁？<p><p>

回来的只有一匹马，马空群怎么会跟别人合乘一骑的呢？<p><p>

她正在觉得惊奇，忽然又听到一声女人的轻轻呻吟，然后他们的脚步声就已在楼梯上。<p><p>

马空群怎么会带了个女人回来？<p><p>

她知道这女人绝不会是三姨，那一声呻吟听来娇媚而年轻。<p><p>

她刚坐起，又悄悄躺下去。<p><p>

她很体谅她的父亲。<p><p>

男人愈紧张时，愈需要女人，年纪愈大的男人，愈需要年轻的女人。<p><p>

三姨毕竟已快老了。<p><p>

马芳铃忽然觉得她很可怜，男人可以随时出去带女人回来，但女人半夜时若不在屋里，却是件不可原谅的事。<p><p>

窗纸仿佛已渐渐发白。<p><p>

方才那个人呢？<p><p>

他当然不会真的像鬼魅般突然消失，他一定还躲藏在这地方某个神秘的角落里，等着用他冰冷的手，去扼住别人的咽喉。<p><p>

“他第一个对象也许就是我。”<p><p>

马芳铃忽然又有种恐惧，幸好这时她父亲已回来，天已快亮了。<p><p>

她迟疑着，终于握紧了剑，赤着足走出去——若不能找到那个人，她坐立都无法安心。<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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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灯已熄了，很暗，很静。<p><p>

她赤着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心只希望能找到那个人，却又生怕那个人会突然出现。<p><p>

就在这里，她忽然听到一阵倒水的声音。<p><p>

声音竟是从三姨房里传出来的。<p><p>

是三姨已回来了？还是那个人藏在她房里？<p><p>

马芳铃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像随时都可能跳出嗓子来。<p><p>

她用力咬着牙，轻轻地，慢慢地走过去，突然间，地板“吱”的一响。<p><p>

她自己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就发现三姨的房门开了一线。<p><p>

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门后看着她，是三姨的眼睛。<p><p>

马芳铃这才长长吐出口气，悄悄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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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沈三娘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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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里也没有燃灯。<p><p>

沈三娘披着件宽大的衣衫，仿佛正在洗脸，她的脸看来苍白而痛苦。<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