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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浪子泪（第5页）

老客人的意思通常就是好客人，好客人的意思通常就是阔客人。<p><p>

“还有个香娃呢？”<p><p>

“也在陪客。”<p><p>

“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壶也翻了。<p><p>

“陪客？我们难道不是客人？”<p><p>

“啵”地，酒杯也摔在地上，摔得粉碎。<p><p>

忽然间，门口出现了三四个歪戴着帽子，半敞着衣襟的彪形大汉，瞪着他们。<p><p>

他们一个穿着道士的蓝袍，一个穿着苦力的破衣，当然不是好客人，也不是阔客人。<p><p>

这种客人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不算少。<p><p>

大汉们冷笑：“两位是来喝酒的？还是来打架的？”<p><p>

小武看看高立，高立看看小武。<p><p>

两个突又大笑。<p><p>

大笑声中，“哗啦啦”一阵响，桌子已翻了。<p><p>

女人们惊呼着逃出去，大汉们怒喝着冲进来——当然很快就倒下。<p><p>

他们虽然没练过少林的百步神拳，但拳头还是比这些歪戴帽子的仁兄硬得多。<p><p>

两个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打得这地方鸡飞蛋破，一塌糊涂。<p><p>

然后他们就落荒而逃。<p><p>

其实后面根本就没有人追他们，但他们却还是逃得很快。<p><p>

他们觉得跑起来也很过瘾。<p><p>

逃着逃着，忽然逃入了一条死巷，两个人就停下来，开始笑，笑出了眼泪，笑得弯下了腰。<p><p>

谁也说不出他们为什么如此好笑，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出，也不知笑了多久，突然间就不笑了。<p><p>

小武看看高立，高立看看小武。<p><p>

两个人忽然觉得想哭。<p><p>

你们这些没有根的浪子们，有谁能了解你们的情感，谁能知道你们的痛苦？<p><p>

除了偶然在窑子里痛醉一场，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发泄？<p><p>

幸好你们想笑的时候还能笑，想哭的时候还能哭。<p><p>

所以你们还活着。<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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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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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p><p>

高立已躺了下去，就在死巷中的阴沟旁躺了下去。<p><p>

天上繁星灿烂。<p><p>

星光映在他眼睛里，他眼睛好黑、好深。<p><p>

小武倚着墙，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同情？还是怜悯？<p><p>

也不知是在怜悯别人？还是怜悯自己。<p><p>

他忽然笑了笑，道：“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你想不想听？”<p><p>

高立道：“想。”<p><p>

小武目光移向远方，缓缓道：“现在我也没地方可去了。”<p><p>

他还在笑，但笑得就像是这冷巷中的夜色同样凄凉。<p><p>

也许不笑反而好些。<p><p>

看见这种笑，高立只觉得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拧绞着他的心、他的眼睛，想将他的眼泪和苦水一起拧出来。<p><p>

无家可归，无处可去。<p><p>

对他说来，这也不是秘密。<p><p>

他忽然也笑了笑，道：“你说的这秘密一点也不好听。”<p><p>

小武道：“你难道有比较好听的秘密？”<p><p>

高立笑道：“只有一个。”<p><p>